趙騁懷皺起眉,還沒說什麼。
眼前掠過一道黑影,迅速越過腳邊細如絲的機關,像只蠢貓一樣蹲在前方。
片刻,趙騁懷想也沒想,微眯著眼睛抬腳踢斷絲線。
瞬間,別墅大亮,曝光貓咪。
虞衡站在他們面前,低頭看著那隻翻滾避開「機關」的蠢兒子。
他垂眸笑著問道:「猙猙,你在夏令營學了什麼?怎麼一進來就打滾。」
「……」
南宮猙蹲在地上,傻乎乎的仰頭去看漫天飄散的彩片、迎風舞動的彩帶,還有一整個大廳閃亮的霓虹。
他本想反駁說道,不是打滾,是避開危險,以免那根絲線牽動的是炸彈、飛刀、捕獸網,或者別墅裡藏了綁匪、殺人兇手、入室搶劫犯!
可惜,他張了張嘴,視線裡只有漂亮的彩燈和霓虹,一閃一閃。
喜慶得華麗,作為迎接他回家的裝飾彷彿過於隆重。
「怎麼不說話?」
虞衡伸手將傻兒子抱起來。
南宮猙像個卡住發條的玩具偶人,任由虞衡將他抱起來,只剩一雙湛藍的眼睛呆愣的盯著爸爸的眼睛。
虞衡漆黑明亮的眼睛,倒映出了小傻子的臉龐。
南宮猙收斂了自己傻乎乎的錯愕,盯著周圍花花綠綠的裝飾物,低聲問道:
「爸爸,為什麼家裡有那麼多燈?」
虞衡將小崽子牽到沙發旁,抖開了準備已久的小披風。
「因為還有兩個小時,有一個小笨蛋就九歲了。」
他耐心為孩子繫好披風的細繩,又拿過慶生必備的小王冠給孩子戴上。
剛從夏令營回來的南宮猙,短袖短褲之外,披上了鮮紅帶金邊的披風。
黑色頭髮上,金光閃閃的王冠輕盈鄭重,那雙湛藍的眼眸,在輝煌燈火裡映照出琉璃般璀璨的色彩。
虞衡笑著看他,就像看到了一位真正的英俊小王子。
未來的南宮先生,擁有著全世界都羨慕的身份地位。
他繼承了富可敵國的財富,擁有了血統高貴的皇位,在這顆蔚藍星球任何角落,都存在著無數崇拜者、追隨者。
只可惜他的存在,僅僅是給女主角緒思思增添新的時髦值,證明女主角對男主角忠貞不二的愛情。
在南宮猙前二十六年的人生裡,苦難和折磨,不過是一筆帶過的背景,哪怕虞衡看遍了全書過目不忘,也尋找不到他半點兒憶往昔的真情實意。
畢竟,南宮猙只是一個性格孤僻、手段蠻橫的炮灰而已。
描述再多慘痛的過去,也改變不了他家財散盡、頹然淒涼的結束在亞歷山大王手裡的結局。
虞衡不喜歡這個結局。
無論是南宮猙花光他賺來的家財,還是笨拙的為一個女人偏執癲狂。
都不符合他作為父親的意願。
就算南宮猙的一生,是一場註定結局的遊戲。
虞衡這個資深遊戲製作人,也會想盡辦法,把無可迴轉的bad endg,改寫成happy endg。
「生日快樂呀,猙猙。」虞衡輕聲的祝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戴著王冠,披著披風的傻孩子,茫然無措的凝視著虞衡。
八歲,再過兩小時才九歲的南宮猙,在福利院度過了心思狡詐的童年,還未走上幼稚傻氣的少年時期。
每一年的生日對他而言,只是飯後多一個蘋果,多幾句「生日快樂」。
他沒有承受過如此直白的驚喜,甚至驚慌得不知道作何反應。
面對如此可愛單純的小孩子,任何人就算是鋼鐵澆築的堅硬心臟,也會在那雙藍眼睛前柔軟如水。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