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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月流光!”
這三道劍氣凝實沉厚,自有靈性般在空中自發遊走,純白靈亮,各自曳著流光而來,李清虹哪裡認不得,抽槍回身,面帶喜色:
“兄長你練成了!”
李淵蛟卻不回答,趁勢收劍,再度拔劍而出,又添上一道月闕劍弧,李清虹舞槍抵擋,那三道流光卻靈動地流轉跳躍著,往她眉心小腹處飛去。
李清虹兩眼勐然氤氳出紫色,手中長槍爆起銀白色與深紫色交織的雷電,空中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李清虹長槍橫掃,硬生生將面前的劍光抽爆。
升騰的雷電之中跳出兩道純白色的劍光,在她的手腕上跳躍了一下,卻又突兀地散去了。
“再打下去要見血了!”
李淵蛟笑了笑,李清虹收槍嘆息,有些惋惜地道:
“我太小看《月闕劍典》了!這可是五品劍法,哪裡是一個以力破巧便可以解決的!”
“清虹莫要謙虛,這兩道劍光你也未必抵擋不住。”
李淵蛟搖搖頭:
“我也是剛剛練就,實力強橫許多,若是你早一月歸來,我恐怕連傷你都做不到。”
“此番是我佔了便宜,若是你一來便祭出那玄雷,或是趁著我逼近動用【紫符元光秘法】,我都要吃一大虧,還未打鬥起來便受了傷,是萬萬鬥不過你的。”
李清虹收槍,行了一禮,溫聲道:
“往日清虹能安心習秘法,學槍術,全是家中有兄長與平弟扛著,如今清虹已成築基,也能幫著兄長了!”
“你有這心思是好的,可近幾年都不急。”
李淵蛟溫和地看著他,答道:
“一頭查一查【血暾果】,一頭…多陪陪平弟吧。”
李清虹默默低頭,嗯地應了一聲,兩人心知肚明,下頭卻上來一人,恭聲道:
“啟稟老祖,西邊的大漠中來訊息了!”
“姑父?”
陳冬河難得來訊息,李淵蛟算算時日,卻還不夠一份【金陽煌元】,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升起不詳的預感來。
果然那人下拜答道:
“是訃告…”
……
谷煙廟。
大漠中的天氣一向乾燥,陳冬河在此地十幾年早已經習慣,大清早起來習慣地柔聲叫喚兩聲,沒有應答。
練氣修為的目力實在太好,昏暗的光線裡他也能看見一邊老人的乾瘦身子,像一堆放在床上的柴火,毫無生機。
男人愣了愣,默然兩息。
“是了,該回家了。”
他將桌桉和牆邊的東西收入儲物袋,抱起床上的李景恬,一步一步走到院子外面,沙子很燙腳,李景恬一向要他來背。
“今日的太陽倒是小,大漠裡難得這樣的好天氣,可惜了。”
陳冬河揹著她,思量這李景恬本要等著這天氣去北邊看一看,要死在雨水多一些的地方,誰知一夜間突然斷了氣,還是死在黃沙裡。
“冬河道友!”
谷煙廟主白寅子親自相送,眼中也含著淚水,只低道:
“節哀…節哀…”
陳冬河神色如常,告別眾人,一眾谷煙修士都很是惋惜,乃至於看他的神色有些憐憫,陳冬河一如往常地客氣應付,揹著妻子在風中穿梭。
越過大漠要花上幾天,陳冬河半路還要停下來擦去妻子面上的露珠,觸手之處僵硬,她的面板硬得像張牛皮,甚至還結了霜,很不好看。
李景恬死了許久,誰也沒有發現。
陳冬河夜裡便出去等夕陽採氣,錯過了時間,趕回來時她抓著床沿的被單,面色不平靜,已經沒了呼吸。
‘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