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著一張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的面容。
“曦峻!”
李曦峻平日沒什麼笑容,是個少言慎行的,見了多年未見的兄弟,這才有了笑容,湊近嗅了嗅,輕聲道:
“好濃的草藥味。”
李曦明溫聲一笑,答道:
“蕭師的採藥之法便是這個模樣,氣味尤重,能夠醒神清目,靜心安神。”
“你倒是性子溫和不少。”
李曦峻負手而立,他在曦月輩三兄弟中最有李家人的味道,李曦峸寬厚,李曦治雍容,李曦明溫和,唯獨他謹慎好疑,劍不離手。
李曦明笑道:
“我聽聞你日日在玉庭山修行,怎地突然歸家了?”
“從叔有召。”
李曦峻突然多了鬱悶之色,悶聲道:
“不知怎地,蛟叔突然傳我上山,說什麼兄長厚愛,不可辜負,又說我天賦更好,要多多護佑兄長。”
他灰黑色的眸子微微一動,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俊朗,狐疑道:
“這豈不是責怪我…我兄長那個性子,哪裡有兄弟會處不好?莫不是有人進了讒言?”
“蛟叔幼年喪兄,興許是觸景生情,害怕重演罷。”
李曦明隨口道了一句,低聲道:
“我聽聞山下的梨園每每演到這一節,便滿座哭聲,少年哀默,老漢下淚。”
兩人沉默半晌,李曦峻懷裡抱著劍,似乎憋了許久,輕聲道:
“峸哥兒漸漸持家中之事,幾個庶出的兄弟也成家了,你我練氣在即,仲父將要築基,宗族馬上要落在你我手中。”
他微微側臉,懷裡青鋒寒光湛湛,笑道:
“要我說,兄長你往火中煉,丹中求,我則向雪上行,鋒上取,宗族有你我,應無懼事。”
李曦明哈哈一笑,答道:
“好。”
兩兄弟取了靈酒,就著月色徹夜長談,從青池至江南江北,直至金烏升起,天地中一片金紅,這才搖搖晃晃伏桉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