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落霞峰作為問仙宗的一部分,若是出了什麼變故,屆時勢必會保虛光。有問仙宗橫插一手,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既然時機不到,那也沒必要急著打破目前的平靜。
另一方面,寧寂手頭事多,分身無術。這一次託虛淮真人去探聽寧粱的事,也主要是看在寧粟的面子上。寧粱過於像他了,面對這個和他一樣薄情寡義的女兒,他現在還是更傾向於冷處理。
也就是暫且放一邊。
雖然目前看來,寧粱似有是變好的趨勢,但一次兩次的善意不能說明什麼。還是得再觀望觀望。
逍遙峰和落霞峰關係一向冷淡。
這一次,寧寂和虛光真人的準女婿對上,自然也毫無情面可講。
對方當然也是一樣。
元嬰修士之間的鬥爭是足以讓天地變色,地動山搖。西無歡在附近設了一個結界,讓他們可以盡情地打鬥。
而她就雙手抱胸,悠悠然地站在結界之外,面無表情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她無所謂誰贏誰輸,反正她用不著寧心燈,暫時借出去也無妨。
高階修士交手,寧粟看不懂,也不想看。
她低頭數著路邊的雜草,一棵草,兩棵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聽到便宜乾爹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她抿唇,“結束了嗎?”
奚彥語氣複雜,“結束了。”說完,他又很快接上一句,“但又沒徹底結束。”
寧粟不明其意。等她睜眼,將戰況盡收眼底之後,她才知道便宜乾爹是什麼意思。
結界內,美人爹和序辭相對而立。
兩人乾淨整潔的衣衫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兩人的衣襬還在往地上滴滴答答落著血,沒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腳邊就多了一小灘血水。
美人爹總是潔淨的青衫已經凌亂不堪,上面有被利刃劃出的痕跡,露出了裡面的內襯,衣袖還缺了一大塊。當然,序辭看上去也沒比他好多少,序辭價格高昂的法衣已經變成了破布,身上破破爛爛的。
寧粟左看看,右望望。他們站姿筆挺,右手皆緊握著自己的劍。
所以現在是中場暫停休息?
上半場已經結束,等會兒繼續下半場?
寧粟胡思亂想的時候,砰一聲巨響,成功拉回了她的思緒。
等她再看過去的時候,場上已經只剩下了寧寂一人,剛才還好端端站著的序辭已經整個人倒地,昏迷不醒!
即便昏迷了,他手中的劍依舊緊握,若不是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壓根不像是不省人事的樣子。
他的手下們 廣招天下英才。
半個時辰後, 寧粟看著躺在簡陋藤椅上的美人爹,雙手託著下巴,喃喃自語, “爹還要多久才能醒?”
奚彥邊吃寧粟之前做的點心, 邊嘀咕, “你爹這次也是受了大罪了。”
躺著的寧寂面色蒼白,原本嫣紅的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他雙目微合, 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 要不是他還有微弱的呼吸, 否則真會給人一種他隕落了的錯覺。
他的左手垂落在藤椅之外, 青絲垂墜,翩然落地, 長睫在眼下拓出一片陰影, 若不是他衣衫未換, 身上遍佈劍痕,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一副海棠春睡的美好畫卷。
奚彥嘀嘀咕咕, “真是拼到不要命了。”
寧粟雙手托腮。對戰深受此方天地偏愛的氣運之子,即便是她爹, 也贏得艱難。雙方都全力以赴, 沒有絲毫鬆懈。但兩強相遇,必有一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