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煉仙丹,於懷杖門周近集市村莊,向以道仙自居,自然……自是駐顏有術,保養得不錯。”
蘇娟聲音還是淡淡的,話裡分明有譏刺之意,語氣上卻聽不出來。
天雅笑道:“道仙啊!吃了蘇姐姐……令尊的藥,真的可以成仙嗎?”
“成仙就斷定不會,一個仙宗門派,又何須向我白駝山朝奉納貢?”
歐陽刻反問,又道:“想來令尊於藥理一道獨具匠心,煉化的丹丸頗具延緩衰老之功,上回看到老先生帶了個女子,三十來歲,模樣很是美豔,大概是令尊的弟子吧?”
蘇娟道:“應該是他的新妻子或者姬妾,他是很……我爹頗擅調教女子……唉!”
“那你娘……”天雅脫口而出,緊跟著察覺失言,立時止聲。
歐陽刻其實也想問,但見蘇娟神色憂傷,便想著岔開話題為妥。
“我十九歲那年,我娘才三十五歲,已滿臉黃斑褶皺,我爹尋個由頭,避著人將我娘推下斷崖,後面又是收殮屍骨,又是撰拓祭文昭告武林,請了許多門派來觀摩葬禮,當著過百外人的面,哭得肝腸寸斷的。”
蘇娟語聲越平靜,越顯得心下悽苦,奇怪的是,卻無憤恨之意。
“嗯,那年你十九歲,正是……”
歐陽刻就想打岔了,卻沒有天雅嘴快,把他的打岔打斷了。
“你爹為什麼要害死你娘呢?”
“他又煉仙丹又賣仙丹,自稱服用後青春永駐,自己的結髮妻子卻成了黃臉婆,豈非證實了仙丹無效?”歐陽刻搶答。
蘇娟看了他一眼,神色間似有些敬佩,點頭道:“少主推斷的半點沒錯,次年我爹將一批美女送贈山莊,順道就把我送來了,也算是饒我一命。”
“這怎地……”
天雅單純,心裡藏不住疑問。
歐陽刻急忙打斷:“蘇娟既言之鑿鑿,親孃實系親爹推下斷崖,想必就於旁看得清清楚楚,蘇隱文作詩作賦昭告武林,痛傷亡妻之舉,又如何掩飾真相?蘇娟在家待著,自然就有性命危險了。”
天雅惱道:“這也太……無恥了!而且還毒辣!”
她纖秀的眉頭擰緊了,實難相信世間上竟有如此父親。
“那也沒什麼,我同胞姐姐幼時潑辣,不服管教,十一歲時,便被我爹扔井裡淹死了。”蘇娟的語氣兀自平靜。
“什麼樣的管教?需要殺死親生女兒?!”天雅的嗓門驟提兩個分貝,怒火中燒。
蘇娟道:“儀態言行啦,走路的步子跨得多大,說話的嗓音怎樣控制,有幾種笑容,分別要露出幾顆牙齒……之類的。”
這是拿女兒當娼妓來培育!
“蘇娟,我看你倒不怎麼恨你爹。”歐陽刻終於找到機會打岔了。
“對,我只恨我娘,我娘是個賤貨!原就罪該萬死!”蘇娟終於語帶恨聲。
話到這裡有人問了……
天雅問道:“那又是怎麼回事?你爹這麼壞,你又說你娘……”
蘇娟道:“我娘是正妻,卻只知巴結那幾個妾侍,對我跟姐姐不管不問,甚至經常當著那些弟妹的面辱罵鞭打……”
“我長大點之後,就明白她想幹什麼了,她自己青春已逝,卻唯恐那些年輕妾侍奪了她的財產,甚至將她趕出門去,討好我爹她是沒這本事了,在姬妾面前委曲求全,她倒是花樣百出!”
歐陽刻輕嘆一聲,將她雙肩挽起,道:“過去的事不提了,以你此刻武功,天下間再無人能欺辱於你。”
“只有少主……奴家任憑少主欺辱。”蘇娟偎得他更緊幾分,抬起的眸子裡柔情脈脈。
歐陽刻環顧山澗裡遠近無人,便探雙手捧起她臉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