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祁韞正蜜裡調油,纏綿悱惻了叄個月,齊臨卻不見蹤影。
有一日我去書房取祁韞珍藏的一些書畫集時,和推門而出的齊臨撞了個滿懷。
他有些錯愕的看著我,想起來我還從來沒有未施粉黛得見過齊臨。
齊臨穿了一件象牙色的交領,外面套了件灰藍色的大袖衫,倒頗有些濯濯之姿。他手裡拿著一本什麼東西,我定睛一看,正是我要找的那本前朝書法大家王曦琿的《新柳集》。
我一把從他手裡搶過《新柳集》,打趣他:“齊臨,這幾日怎麼不見你找你韞哥。”他的表情有些羞憤和糾結,我心裡疑惑,也正想知道他對祁韞到底懷著什麼心思,又繼續問:“因為你碰了我,所以覺得愧對祁韞嗎?”
他的耳朵更紅了,囁喏著:“你胡說什麼呢?”他不似往常同我鬥氣,整個人有些發蔫兒,我拿書敲了敲他的肩膀:“你可別對祁韞起什麼心思,他是我的人。”
齊臨登時皺起眉頭,面色不善:“你喜歡韞哥?”我點點頭。“可是那日明明是我把你……”他有些害羞,說不下去了。
我不以為然:“我們又沒有做什麼,我都不在意,你就當沒發生吧。況且我和祁韞心意相投,不想有第叄個人插入。”為了讓自己更有氣勢,我挺了挺胸,踮了踮腳尖。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答,我抬起頭看他,我狠狠踩了下他的腳,咬牙切齒道:“再亂看!小心長針眼。”
“你都從哪裡學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其實我……”齊臨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我已然聽不見,早已尋祁韞去了。
祁韞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左腿廢了,但勉強還能拄著柺杖行走。
我要給他做個帶輪子的椅子,他死活不同意,同我說自己不想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看著他似乎有些溼潤的眼睛,我心中越發愧疚和心疼。
“其實我不嫌你如此,何況是我愚蠢讓你到了這般境地的。”我心中發酸,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那裡看出點什麼。
祁韞沒說話,眼睛彷彿在眺望著虛無,屋簷的陰影映在他的臉上,本來陰柔的臉被割裂出了堅毅感。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盯著他,他回過神來,似是而非地笑了笑,眼睛幽謐,一如初見的那天。
正相顧無言時,我收到了在西漠征戰的哥哥的信。他在信中說年前娶了安西郡郡守之女,等到戰爭結束,便帶著嫂嫂一同回京和我們團聚。
小時候最疼我的不是父親,是哥哥,自從他領命去西漠平胡,我已經8年未見他了,半年一次的書信是我們唯一的維繫。
我讀著信,回頭去看祁韞,他的眸子溫柔如水,我突然很想吻他,也這麼做了。
“祁韞,等哥哥回來了,我們便……”。總歸我還是個女孩,不想再說下去,便巴巴瞅著他,企盼他能接我的話。
他颳了下我的鼻子:“那豈不是很久,我怕央央等不及可怎麼辦。”
我伸出手撓他癢癢,他微微縮了縮身子,我抱住他的腰,興奮地告訴他:“用不了很久的,你不知道,年前哥哥大勝,胡人怕了哥哥已經派人來說和了,我聽淑妃娘娘講胡人要派個公主來和親,說是要嫁給太子哥哥。”
一想到不用再煩惱如何推掉和太子的婚事,我便十分高興,又蹭了蹭祁韞的胸膛,心中想著哥哥回來前,一定要把齊臨打發走。
可是祁韞卻恍若未聞,嘴巴又緊緊抿起來了,我總覺得他最近有些心事。
我還沒來得及打發走齊臨,齊臨卻強勢地進入了我的生命中,現在想起來,彷彿就像一場夢。
那一天,祁韞湊巧因事離開了司空府,他向來如此,要做什麼從不告訴我,我又捨不得對他做什麼便由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