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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去給父皇請個安吧。”於景渡突然開口道。
“殿下這個時候去,可是要提六殿下的事兒?”黎鋒問道。
“再說吧。”於景渡淡淡開口,眼底又恢復了一片清冷。
御書房內。
皇帝手裡拿著一份摺子,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也虧這幾封摺子壓了幾日朕沒顧上看!”他說著將摺子扔到一邊,“竟有人在這兒忙著替老六請封郡王呢。”
來福聞言開口道:“六殿下也滿十六了,我朝皇子滿十六封王的也不是沒有先例。”
依著本朝規矩,皇子滿十六便可封王,但大部分時候都會等及冠後再封王,除非遇到特殊的情況,比如某位皇子表現突出立了功勞,或者遇到立儲這樣的大事一併封賞幾個皇子以示慶祝。
“話是這麼說,老三倒是十六封的王,可這是他在邊關丟了大半條命換來的。”皇帝冷聲道:“老六做過什麼?讀書不行,習武不行,碌碌無為也就罷了,如今還鬧出火燒大理寺這樣的事兒。”
皇帝越說越氣,眼看著恨不能將人拉過來揍一頓。
來福立在一旁不敢吱聲,心道這遞摺子的人估計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摺子遞上來的時候,對方八成是沒聽說六皇子犯的事兒。
沒想到摺子被壓了這麼多日,今日皇帝才看到,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陛下,宴王殿下求見。”有內侍來報。
皇帝聞言面色一緩,“快讓宴王進來。”
內侍當即出去通傳,不多時於景渡便進了御書房。
他今日穿了一襲靛藍色的武服,整個人立在殿中顯得挺拔又英武,皇帝一看他這副模樣,心底的陰霾當即一掃而空,從書案前起身走了出來。
“你呀,也不知道多來看看朕。”皇帝走到他身邊,抬手在他手臂上親暱地拍了拍。
“兒臣怕擾了父皇批摺子。”於景渡道。
“摺子是永遠批不完的。”皇帝提到摺子,想起方才的事兒,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說說你這幾日都在忙什麼?”
“兒臣難得回京,想多出去看看,就到處走了走。”於景渡一五一十地道:“頭幾日去過平安坊,國子學,還去茶坊聽過話本,也去江月齋吃過酒……”
於景渡身邊一直跟著暗衛,再加上他自己偵察能力強,所以皇帝的人何時盯著他,他都很清楚。既然如此,皇帝開口問起時,他自然不會有半點隱瞞。
果然,皇帝聽他這麼說,眼底便染上了幾分笑意。
“怎麼還去國子學了?那地方有你的舊識?”皇帝問他。
“兒臣幼時讀書少,早早便去了軍中,這些年也鮮少有時間讀書,是以一直很羨慕這些讀書人。”於景渡道:“那日兒臣還特意去拜訪了季先生,只不過兒臣是個粗人,與先生沒什麼可聊的。”
他說到此處,眼底適時閃過一絲不自在,像是在自卑,又像是在委屈。
皇帝見狀心中一動,問道:“我兒若是喜歡,便多去結交些文人。”
“兒臣不懂舞文弄墨的事情,偶爾去看看便罷,結交還是算了。”於景渡道。
“季修年雖是文人,卻沒有什麼酸腐之氣,他教出來的學生,也多半都隨了他的性情,你與他們結交,不必覺得拘束。”皇帝耐心朝他道:“再說了,你是我朝的英雄,他們見了你也只會欽佩,怎會介意你是不是粗人?”
皇帝說著溫和一笑,又道:“再說,我兒可不是粗人。”
“是,兒臣記住了。”於景渡忙垂首行了個禮。
皇帝很喜歡於景渡面對他時的態度,他這個兒子留在他身邊的時間並不多,因此面對他時總帶著點疏離和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