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德都完全忘記了謝傅被宗族除名,不是謝氏族人了,他也信誓旦旦說過永遠不認這個孫子。
就在這時,謝禮卻開口道:“我反對!”
這三個字無疑平地一聲驚雷。
所有人都同時望向謝禮,只感覺這謝禮不是瘋了,就是妒忌了。
已經泡好茶,端茶而來的全伯、采薇兩人聞言也是一驚。
小心翼翼的將茶水放在客人的面前,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謝廣德先脫口問道:“禮兒,你為什麼反對啊。”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有什麼好反對。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謝禮卻沉穩不躁。
王君衡聲音有些冷道:“大公子為何反對?莫非覺得我王閥不配。”
這話是譏諷,也是威脅警告,有你這小輩反對的份嗎?如若不是這層關係,你在老夫眼中什麼都不是。
謝禮恭恭敬敬道:“王大人,晚生之所以反對,是因為家弟已經有了婚配,有了一個未過門的未婚妻。”
王君衡聞言一訝:“竟有這種事。”目光輕輕看向謝廣德。
謝廣德這才記起謝傅已經有個叫鶴情的相好未婚妻,剛才高興壞了,一時把這事給忘了。
面對王君衡帶著詢問的目光,心中實在矛盾的很,他當然很想和王閥做親家,不過為此拋棄那個叫鶴情的女子,就有失仁義道德,更不符合謝家美名家風。
謝禮倒沒有想得太深入,只知得到澹臺鶴情的恩惠,無論如何都要為這位未過門的好弟妹出頭,他若不出頭,就沒人會出頭了。
開口說道:“王小姐是天之驕女,我謝家能得到王小姐的垂青,那是天大的榮幸,只可惜家弟已經有了一位未婚妻,名叫澹臺鶴情,是個溫良賢淑好女子。”
“我這當兄長的,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弟,落得個攀附富貴,拋棄髮妻的名聲,想必王大人通情達理,應該能夠理解體諒。”
顧權聽了心中暗暗點頭,能在這個當口,在王君衡面前說出這番話來,還不賴。謝家子弟均是不俗啊。
王君衡一時也沒有主意,開口說道:“不是還未過門,何來拋棄髮妻之名,如若訂婚,把婚事給退了就是。”
謝禮道:“王大人說的對,只好忍痛把與王閥婚事給退了。”
王君衡拍桌怒氣:“膽大,訂下的婚事哪能說退就退,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
婚事已定,話也出口,讓人給退婚了,王閥名譽掃地。
別說他王君衡饒不了謝家,就是整個王閥也無人能忍。
地上三尺鮮血還歷歷在目,謝禮卻毫不畏懼,澹澹說道:“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雖均不忍,兩衡之下只好取其道理。”
顧權心中暗贊,好一個謝禮,剛才看輕你了,敢在王君衡面前說這番話,可比面對刀劍有勇氣多了。
面對刀劍只是個人生死,面對王君衡卻是牽連到整個家族命運。
謝禮所說的話確實佔理,王君衡一時無以為辨,只好開口說道:“這種大事,豈有你一個小輩說話的份。”
說著轉頭看向謝廣德,“老先生,你的意思是?”
謝廣德心中實在矛盾極了,竟暗罵起來,你這混小子,爭氣也不用爭氣到這種程度啊,把爺我都給愁。
嘴咧了咧,賠笑著卻應不出話來。
謝禮沉聲道:“爺爺,切不可一時利益燻心,斷送謝家一世名聲。”
此話有如醐醍灌頂,謝廣德立即清明起來,對著王君衡道:“只好辜負王大人一番盛情美意了,唉……”
這聲唉,也算說明謝廣德心中是多麼難受不捨,混蛋子,讓我白白高興一場,是想要把我折騰死嗎?好心痛啊……
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