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過了許多年,兩個人卻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隨著目光躲閃開來,往事不受控制地在一瞬間湧上心頭。
陳庭鈞落座,聽著講臺上張老師的發言,眼神卻有意無意地落在徐女士身上。
還以為正陽會來,想不到來的卻是她
當年那件事,她所受到的傷害,換作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如果她知道煜煒和一凡之間如此要好的關係,又會是什麼想法呢?
陳庭鈞眉心微蹙地思索著,根本沒聽到臺上張老師正在叫他。
春曉媽媽轉過身來提醒了一句,他方才反應過來,匆匆站起來,拿著稿子向講臺上走去。
看著陳庭鈞的背影,徐女士緊了緊眉,當年的那一幕幕,好似近在眼前。
隨著陣陣酸澀湧上心頭,她不禁疑惑起來,他怎麼會在這裡?也是來參加家長會的嗎?
講臺上,陳爸爸介紹著自己家庭教育的方式方法,臺下各位家長聽得認真,還不時有家長提問交流。
漸暖的陽光悄悄溜進沉悶無聊的教室,也洋洋灑灑地照到熱鬧嗨皮的操場上。
女士優先,洛一凡先攻第一球,她抱著球,笑眯眯地看著他,裝作一副十分淡定地樣子,心裡卻敲起了小鼓。
完蛋了,剛剛的大話好像說早了
本姑娘第一次摸籃球,欺負欺負春曉還行,可哥哥這胳膊長腿長的,過都過不去,更別說進球了,還落花流水呢
陳煜煒見她遲遲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禁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揚聲提醒道:“洛敢敢,開始吧!”
說完,他微微下蹲,紮好馬步,伸直胳膊準備防守。
好,開始就開始,我洛敢敢還從沒怕過誰呢!
洛一凡也彎下腰,球在她手下不停地拍著,兩眼溜溜地轉動找尋著突破機會。
也許是天賦使然,也許是彈鋼琴的手指比較靈活,第一次摸球的洛一凡,竟能熟練地單手運球,這讓陳煜煒的防守絲毫不敢怠慢。
少女的馬尾辮在陽光中擺動跳躍,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大壞蛋,有必要這樣防我嗎?情商低到馬裡亞納海溝了麼!?
洛一凡心中著急,卻又無計可施,她運著球后退兩步,直起身子,假意休息,實則是想來一招“兵不厭詐”。
“哥哥,要不咱賭點兒什麼吧?”洛一凡鬼魅一笑,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陳煜煒聞言也來了興致,淺笑一聲:“好啊,賭什麼隨便你說!”
“嗯~讓得讓我好好想想!”
洛一凡重新將球抱在手裡,轉了轉眼珠斟酌著,這傢伙也太瞧不起人了,等姐姐先把球進了,看你能不能做到願賭服輸!
見他依然本能地保持著標準的防守姿勢,洛一凡貌似調侃,實為調戲道:“你的全部身家都是姐姐的了,也沒啥好輸的”
想到馬上要到來的寒假,他要去省裡比賽,而自己又要準備藝考,可能好久都不能見面,她也不知哪兒來的想法,脫口而出道:“那不如這樣,如果這球我進了,你就揹我!”
“?”陳煜煒不解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關切,放鬆了警惕,站直身子,胳膊也收了回去,專心地看著她,“是腳腕又疼了嗎?”
洛一凡見他一臉認真,心裡暖暖的,忍不住咯咯笑道:“哪有,就是想讓你揹著,不行麼?”
陽光下,少女白嫩的臉頰仿似泛著光,精緻的五官沒有一點瑕疵,抱球而立,髮絲飄動,從鋼琴前端坐的文藝女孩,搖身一變,成了籃球場上的運動少女。
周圍的同學們你來我往,他雙眸的焦點,卻只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這目光痴也念也,隱隱地訴說著少年心中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