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去吧!不用掛念我!到了喀什慶,不論被分到哪個部落,都好好幹!”
姚琅鄭重地點頭:“好,我記住了,您回吧!我看著您回了,我再進去。”
自從雙腿斷掉之後,張太爺便搬出張家獨居此處。最難捱的幾年,是姚琅陪他度過的,姚琅於他而言,與親孫子沒什麼區別。
張太爺抹了抹眼睛,若無其事道:“別走了吧!我給諸葛世子寫封信,你別去了。”
姚琅蹲下身,仰視著老者溼潤的眼眶,寬慰道:“我會回來的,會平安回來的,倒是您,沒什麼事儘量不要出府,出去的話,就多帶幾名護衛陪著。”
“出了什麼事嗎?”張太爺問。
姚琅道:“您還記不記得上回被普陀寺抓住的幾名漠北細作?”
張太爺點了點頭。
他又道:“抓住了四個,三死一傷,但還有一個逃掉了。官府正四處拿人,說不定,他已經混入京城了。”
張太爺哈哈地笑了,笑完,擺了擺手,頗有些感慨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知道防衛司和禁衛軍都是誰一手操練起來的嗎?”
“我知道,是歐陽將軍。”提起歐陽珏,姚琅的眼底一片肅敬。一如從文者必知孔孟,從武之人,也沒有誰不曾聽過歐陽珏的大名。歐陽珏七歲百步穿楊,十歲提槍上戰場,十二歲,孤身潛入敵營,摘了漠北親王的腦袋;十五歲,與三百將士被困岐山山脈,然,兩萬敵軍攻之不下……
關於他的傳奇,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能盡數說完。
張太爺道:“是啊,就是他!他操練出來的軍隊,沒有誰混的進來!”
除非是他自己,但這怎麼可能呢?他已經死了十五年了。
但姚琅還是不放心,婆婆媽媽地叮囑了許多句。
他越叮囑,張太爺越心酸,最後,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怕當場失態,弄得這孩子也跟著難受,就撇過臉,吩咐小廝將輪椅推了進去。
姚琅定定地看著小廝將太爺推進大門,又定定地看著他們關上大門,直到視線裡只剩那扇大門,他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爾後翻身上馬,馳向了小路盡頭。
他走後不久,大門被緩緩開啟。
張太爺被老淚縱橫地推了出來。
“這孩子,這孩子……我白養他了,你看!說走就走!這孩子!”太爺邊說,邊抹著眼淚。
小廝忙勸道:“就是就是,白養了!想他也沒用的!照我說,一輩子別理他最好!”
張太爺狠狠地敲了他一個爆慄。
小廝吐了吐舌頭。
這麼一鬧,張太爺的心情倒是好了些:“進去吧。”
“誒,好!”小廝推著輪椅走過大門。
突然,一道黑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廝嚇得失聲尖叫,可還沒叫出聲,便被對方點了啞穴。
張太爺抬頭,警惕地看向這個渾身煞氣又渾身血腥的男子:“你是誰?”
黑袍男子取下斗篷,露出那張冷峻的容顏。
“太爺,好久不見。”
張太爺傾過身子,定定地看了良久,爾後,張大嘴:“啊——你……你……你……”
黑袍男子虛弱地點了點頭:“是我……”
話未說完,肩膀一痛眼一黑,暈了過去。
張太爺將他抱入懷中,激動得渾身發抖:“快!請大夫!快請大夫——”
“大夫來了!”
昭純殿內,內侍領著一名身形消瘦、頭髮花白的老郎中步入了內殿,見自家主子沒聽到他的稟報,又重複了一遍,“王爺,大夫來了。”
諸葛琰正握著姚汐骨瘦如柴的手,定定出神,聽到內侍喚他,不捨地移開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