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溪客並沒有聽她胡扯,捉住了她另一隻手,摸到了她手心裡的髮簪。
兩人都停了下來。
步溪客驚訝了一會兒,說道:“求娶公主前,曾聽蘇先生說過,和婉公主和今上同是皇太后所出,又是先帝的掌上明珠,雖有規矩拘著,卻是從小便准許同皇子一起讀書開蒙。我猜你在宮中應該過得很好,既如此,為何卻要在睡覺時緊握髮簪,這分明是處於危險境地,時刻防備著什麼……”
晴蘭又是搖頭:“是我習慣了。”
步溪客不信,他愣了會兒,問道:“莫非,你是為了防我?”
晴蘭急道:“怎麼可能……”
“公主令我一見傾心,我因公主不曾拒絕我,面上也無不悅之色,因此以為公主心裡,對我也是滿意的。”步溪客說,“但如今見公主如此防備,洞房之夜也攥著髮簪……或許是我一開始,便任性狂妄,猜錯了公主的心意?”
“哪裡有!”晴蘭也顧不上羞了,她看向步溪客,焦急道,“我對將軍很……”
話還沒說完,忽見步溪客眼中狡黠的笑意,哪裡有他剛剛說話時那般委屈失落。晴蘭這才明白過來,愣道:“你騙我話?”
“小姑娘可真聰明。”步溪客笑了起來,仍然歪著腦袋看著她,滿目柔情,“我是見小姑娘渾身僵硬像條凍僵的蛇,實在是不忍心,想讓你動一動,把我也好好看一看。”
被騙的晴蘭:“你簡直討厭!”
步溪客手指碰了碰嘴唇,噓了一聲,說道:“小聲些,我可不願她們聽到,一字不漏地寫給皇上看。”
此招果然有用,晴蘭瞬間偃旗息鼓,又羞了起來。
她此時與步溪客面對著面,想避開他,又不好意思轉身不理他,只好低頭錯開目光。
步溪客卻玩上了癮:“殿下還沒說完,殿下對我很什麼?”
晴蘭咬了咬牙,紅著臉瞪了他。
“好凶啊。”步溪客笑道,“我聽人說,沒見到我之前,你提心吊膽,怕我這個駙馬會把你活吃了?”
晴蘭預設了。
步溪客笑得更歡:“啊……莫怕,這麼兇的小姑娘,我怎敢吃你?”
晴蘭頭低得更狠,小聲說道:“未見將軍之前……我以為將軍和月犴族的人……差不多。他們都說,將軍是異族人,和我們不一樣……”
步溪客一愣,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比你們多張嘴?一張用來吃飯,一張用來吃人?”
晴蘭聽了,眉眼彎彎,竟是被他逗笑了。
她手指捏著被角,說道:“也怪將軍從未去過皇都……皇都的人以為邊塞的將士們,都兇悍似狼……”
步溪客道:“這倒不錯,我們確實兇悍。”
晴蘭繼續道:“去年……大將軍到皇都呈遞燕川北境十三城的降表,我身邊的人遠遠地看過一眼……回來同我說,大將軍身形似山,又說……又說你母親也似此身形,兇起來能退狼……所以……”
步溪客道:“是該怪我,原本是想與我爹一起到皇都去,只是當時月犴族盤踞在此對我族虎視眈眈,於是我便留了下來。”
晴蘭極小聲地問他:“那你……會和大將軍一樣……變成那個樣子嗎?”
“你害怕?”步溪客笑道,“這又怎麼可能?我爹使錘,靠的就是力氣,我不孝,不想繼承他那玩意,若我似他那樣也練成山,恐怕再也翻不進你這院子,為你暖床了……”
晴蘭:“你又說這種話!”
“哈哈哈哈……看你臉紅,很有意思。”
晴蘭氣急,又沒勇氣在床上像他看自己那樣看他,只好拼命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步溪客打定主意要逗她,笑完又問她:“殿下這又是在看哪裡?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