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兄”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反諷道:“咬文嚼字附庸風雅,那是無聊文人喜歡乾的事情。看你們一群土匪強盜,應該都是實幹家才對,什麼時候也學得如此認真考究,凡事還得追本溯源?”
“小娃娃,知其然即可,不必知其所以然。”
“好吧!”恭繼屈服,眼神定定地看著貓兄,道:“貓兄,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這種人,是殺了好呢,還是放了好?”
“這有何難?只要你脖子上頂的不是夜壺,就能知道答案。”貓兄不以為意道:“放了還可以再殺,殺了卻不可以再放。”表現得求生欲極強。
恭繼點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若我是你,一旦被放出去,就會變本加厲添油加醋地告狀去,然後帶著浩浩蕩蕩的龍劍團,將這個小酒樓夷為平地,你說是不是?”
貓兄將身子扭在半邊,怨婦般念道:“這龍劍團也是,就讓我安靜地喝酒跑腿不好嗎?非得派到這裡探聽什麼訊息!現在訊息沒探聽到,先就吃了一頓暴揍,雞飛貓跳的,還讓你們為難,實非君子所為!”
看似自哀自怨的話,恭繼聽了卻大為吃癟,“實非君子所為”這話,大有針對黑風寨群賊之嫌。這群蟊賊,自然下賤之極,但自己還是有些不同的。
恭繼暗自納悶,此人境界不明,身手堪憂,坦誠中帶著油猾,儀態從容、遊戲風塵,身份大為可疑。
別人不是君子?你是君子嗎?呵呵,樑上君子而已。
會不會只是錯覺?傷腦筋啊!正猶豫間,酒菜已經送到,恭繼擺置好以後,斟上滿滿一杯酒,淡淡笑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敬樑上君子一杯!”
“未想窮鄉僻壤,還有這等手藝!”貓兄仔細聞聞雞腿烤肉的味道,大為驚歎,道:“‘相逢何必曾相識’,說得不錯,能開心時且開心!不開心更要喝半斤,喝酒!”
兩人就在陰冷的地窖中推杯換盞起來,居然一副很投緣的樣子。
酒樓後院地窖外,寒風凌厲,雪花飄飄,銀馬兒提著燈籠的手,一陣陣哆嗦。
“這小公雞在幹什麼?居然跟一個小偷喝酒?難道老子就不會喝酒嗎?”聽了喇叭花的反饋,博惇大為不滿道:“自甘墮落的傢伙!”
在鄙視鏈中,強盜確實有理由瞧不起小偷,所以,博惇認為恭繼也有腦袋不清楚的時候。
樊開山倒是頗為平靜,道:“你揍了那傢伙半天,那人是什麼境界,你知道嗎?”
“他又沒還手,我怎麼知道?”博惇有點委屈,突然也覺得哪裡不對,驚奇道:“那小偷那麼抗揍,說不定練了什麼皮肉功夫。”
“龍劍團藏龍臥虎,真的不可掉以輕心,那廝恐怕也不是什麼小偷。”樊開山皺眉道:“西鹿城要什麼沒什麼,宋家來瞎湊什麼熱鬧?”想起火龍宋家這龐然大物,也要來鹿城插一腳,就像故意跟自己過不去似的,心中更是焦躁。收拾青羊幫的事情,也只得延後再說了。
“大哥,龍劍團藏什麼龍、臥什麼虎?!”博惇卻是不以為然,道:“鹿城這廂窮的一塌糊塗,又被趙城主地皮都颳走了一層,有點出息的龍劍團,根本不會來這破地方!城東那幾個小龍劍團,連當陽山脈都不敢進去,只敢在人族世界胡亂廝混。在大哥面前,他們就是幾隻爬蟲,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我老博才不怕他們!”
“一兩個野雞龍劍團,確實算不得什麼。”樊開山拍拍博惇肩膀,語重心長道:“就怕小孩子背後有大人。”
博惇眼睛一鼓,道:“什麼小孩?誰是大人?”
樊開山嘆了一口氣,乾脆不說話了。
以前,樊開山管理城主府的時候,西鹿城只有一個龍劍團,時過境遷,這一次下山來,這個龍劍團已經不在了,城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