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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隋欽和剛才在外面平靜與他爭執的隋欽完全不是同一個人,這才是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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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被隋欽開解過,林白榆還是一直記著白日裡的巧合,深夜一個人的時候更容易想多。
她在想那個夢。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林白榆對夢中有些東西的印象也在減弱。
今晚再次夢見了。
林白榆在睡著之前,想著要做個好點的夢,也許一睜眼,隋欽就過上好日子了。
但她夢見的是做手術前的自己。
她依舊看不清東西,只能看見模糊的陰影,聽見隋欽的聲音:“做完手術,你就能看見了。”
林白榆問:“要等多久?”
隋欽告訴她:“幾天。”
“幾天呀。”林白榆沒想到,“那很快呢,很快就可以看見你是什麼樣子了。”
她也在擔心,這手術會不會出問題。
彼時的林白榆敏感又害怕,害怕自己脫離了林有志家,卻又來不及感受生活,就死在手術檯上。
手術前夜,她甚至打算寫遺書。
一開始,隋欽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要求,只是找了紙,聽她口述:“我念你寫。”
開頭很正常。
直到後面,她說:“如果我運氣不好,沒有醒過來,那就算啦,希望下輩子過得好一點。”
林白榆說完,聽見紙撕碎的聲音。
“這輩子都沒過完,想什麼下輩子。”耳畔男人的話語清冽卻溫柔:“睡吧,星星。”
林白榆一覺睡醒了。
那一聲“睡吧”猶在耳邊,她睜著眼,房間裡漆黑一片。
明明做的夢裡片段很溫馨,林白榆卻心口疼,她躺了好久,摸到床頭的手機。
凌晨一點。
林白榆發出去一條訊息:【你以後可以叫我星星嗎?】
本以為他睡了,卻不想片刻後,有了回覆。
q:【?】
q:【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林白榆已經撤回不了剛才那句訊息,索性裝自己睡著了,不回覆,沒收到這條訊息。
僥倖心理沒多久,螢幕亮了。
來自隋欽的電話。
林白榆緩了幾秒,才抿著唇接通,沒出聲。
電話那頭也很安靜。
兩個人都沒出聲,呼吸聲卻清晰可聞。
林白榆快要忍不住的下一秒,電流伴隨著微啞的嗓音傳來:“林星星,早點睡。”
雖然多了幾個字,但彷彿和夢裡的那一聲重合了。
林白榆咬了下唇,也許是不面對面,也許是剛做了夢,她膽大一些:“我可以叫你阿欽嗎?”
阿欽。
多少人都叫過這兩個字。
隋欽靠在床頭,下顎收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不讓你叫,你就不叫?”
林白榆只回答他:“阿欽。”
隋欽繃著下頜,聽著她清脆悅耳的呼喚。
“我今晚又夢到你了。”
隋欽喉結滾動。
她到底知不知道深夜對一個男人說夢見他,有多糟糕。
林白榆一無所覺:“夢見我要寫遺書,被你撕了。”
“你什麼時候才會夢見我?”
真想知道,自己在隋欽的夢裡,會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夢見另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
會不會,他的夢恰恰相反,是個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