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林白榆說:“你們怎麼知道是男朋友呢?”
齊統理所當然地開口:“都抱起來了,不是男朋友還能是誰,難不成還能是哥哥啊?”
林白榆心想還真不是。
她與隋欽,都沒有提過這個話題。
好在這個話題因為道聽途說,很快轉移,篝火晚會結束後,他們一起回了民宿。
-
山中的夜蟲聲鳴叫,除此之外,清淨安詳。
林白榆本以為自己還要做夢,可她沒有,好像所有的煩惱都已經不再存在。
她不知道,一牆之隔的另一個房間,隋欽深陷夢中。
那些曾經在林白榆腦海裡出現過的光怪陸離的畫面,如同電視劇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過了另一個人生。
在這個人生裡,他家境優渥,家庭關係卻並不好,父母吵架是家常便飯,他等同於自生自滅地長大,沒人知道他的天才。
後來,父親出軌,被他撞見,母親暴火,兩個人在爭執之中失了手,一起去世。
隋欽成了一個人,守著遺產,承受周圍鄰居的流言蜚語。
“他要是沒發現,兩個人都不會死的啦。”
“睜隻眼閉隻眼咯,怪他自己,現在成了孤兒。”
直到他離開原地,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一個雙目失明的女孩碰了瓷。
她不知道他多大,叫他隋先生。
從那天起,隋欽開始帶著一個小瞎子生活,朝夕相處,把她從蒼白消瘦,養到精緻漂亮。
他厭惡“家人”,也報復他們,都沒有告訴她。
後來他成了隋教授。
林白榆對他的稱呼從“隋先生”變成了“隋欽”,他會叫她星星,生氣的時候叫她林白榆,或者林星星。
再後來小瞎子做了手術。
手術前一天,林白榆說:“隋欽,我摘下紗布那天,我想第一個看見你。”
隋欽答應她:“好。”
她不說,他也會,因為別人不配。
他親了親她的唇。
當天,不可一世的隋教授,如萬千普通的家屬一般,在手術室外忐忑不安。
手術很成功,小瞎子戴著紗布,漂亮的下半張臉露在外面,還沒有醒過來。
可沒等到林白榆摘下紗布,沒等到她看見他,林白榆就被她的“家人”搶了回去。
他從警局出來的那天,是個陰天。
隋欽沒有理會那些媒體記者,他要去見林白榆,一個女記者告訴了她的所在地。
“城北墓園。”
隋欽醒來時,呼吸不過來,他的手壓在臉上,整個人都彷彿從水裡撈出來。
耳邊方雲旗的呼嚕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真實。
隋欽睜著眼,看著屋頂,眸底幽黑。
他剛剛夢見了他的女孩。
山間傳來鐘聲,一聲接著一聲,渾厚飄渺,窗外日出。
隋欽閉上眼,還能看見夢裡第一次見到林白榆時,她瘦骨嶙峋、雙目失明。
她把他當成救世主。
隋欽的胸膛鼓起,心臟像被手緊緊地攥住,一扯一扯的不舒服,強烈的情感裹挾住他。
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事,是不是林白榆就不會死了,他努力了那麼久,到頭是一場空。
原來她做過的夢是這樣的。
可林白榆沒有告訴過他,她是怎麼死的。
也沒有告訴他,他沒有等到讓她看見自己。
他看見的時候,她看不見。
她能看見的時候,卻和他不能見面。
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