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窗簾,回到床邊。
熄了大燈後,留了盞夜燈。
林白榆靠在床上玩手機,偷偷往旁邊看,看到隋欽也在玩手機,她第一次見到在床上的隋欽是什麼樣子的。
平時去對門,他總是已經起床。
林白榆過了會兒再看過去,對上他的眼,她下意識問:“那個……我們明天去玩什麼?”
隋欽垂下眼,“不知道,第一次來。”
林白榆說:“我也就是第二次,之前都沒怎麼逛過,也不知道。以後畢業了可以經常來,說不定會考到這裡。”
她想學醫,有一個志願勢必在這裡。
林白榆想了想:“你有沒有想去的?長城?故宮?”
隋欽有點好笑:“你想雪天去長城?”
林白榆看著他優越的側臉與輪廓,心想認識一學期,他比之前更加成熟凌厲了。
已經能看出男人的影子了。
林白榆回過神,“那去故宮吧,聽說冬天很好看,要多拍幾張照片,你會拍照吧?”
隋欽玩味笑:“好。”
林白榆又瞄他的下巴,到時候拍照多拍他幾張,這張好看的臉不拍浪費老天爺賞的飯了。
她想留下少年時期的隋欽,與往後每一個成長的時期。
林白榆和秦北北聊了一會,躺了下來,她只要一翻身,就能看到隋欽倚在床頭,微弱的燈光勾出一張冷淡又溫柔的臉。
他不知道在做什麼,手指跳躍很快。
林白榆看了半天,眼皮子終於垂下來,閉上了眼。
同時,隋欽停了手。
他側過眼,目光幽幽地落在林白榆恬靜的面容上,喉嚨發癢——也許是想抽菸。
隋欽往床頭一靠,仰頭抵在牆上。
她竟然這麼輕易就睡著了。
-
次日清晨,林白榆還未醒。
而豐南市,秦北北已經來到了醫院,再度開始住院化療。
這裡多的是和她一樣光著頭的小孩,有男有女,有已經絕望的,有樂觀向上的。
秦北北看得多了,就習慣了自己成為其中一員。
醫生照例給她檢查過後,秦北北聽著父親和他說話,聞著味道不太舒服,“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可以,早點回來,不要太久。”
秦北北立馬遠離了這裡,走得越遠越好,在醫院的長廊上胡亂地逛著,直到被拍了下腦袋。
她一扭頭,看到方雲旗。
“秦北北?真是你啊。”方雲旗驚訝極了,看看周圍,“你、你在這裡治病嗎?”
面前的女孩穿著病服,衣服寬大,幾乎能塞下兩個她,襯得人小小的,也弱弱的。
方雲旗低頭看她,秦北北往常精緻的面容,這會透著病弱,彷彿易碎的娃娃,唇間也白著。
秦北北還沒開口,不遠處的病房裡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哭聲。
她心一緊,有人死了。
不知道是她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是說過話的,還是沒說過話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秦北北迴過神來,仰頭,“你怎麼在這?”
方雲旗囁喏:“我給人送飯,走錯地方了……”
秦北北:“那你走得挺遠啊,路痴。”
方雲旗本想回嘴,忍住:“你生什麼病了?”
秦北北歪了下頭,嚇他:“一種會死的病,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