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即將過去。
耳邊不時有蟬鳴嗡叫,路邊的綠植旺盛到了極點,庭院裡植被的顏色也濃得像是潑墨。
陳鬱青被關在房間裡,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看到庭院裡的那兩棵桃樹。
先前親手種下了這兩棵樹,陳鬱青希望它們長出來,彌補韓燼對叔叔的遺憾,也可以哄韓燼開心一點。
但是最後什麼也沒有做到,這兩棵桃樹反而成了紀念韓燼的東西。
陳鬱青連和韓燼的日常合照都沒有。
只有一張暗淡發黃,結婚時拍的照片,悄無聲息的夾在結婚證裡。
上面的beta笑容拘謹,眼睛黑黑的,瞧上去就很開心。
自己坐在一旁端著姿態,滿臉的嫌惡與不耐煩,不想和韓燼結婚,於是連眼睛都是撇到一邊,沒有直視鏡頭。
陳鬱青一直覺得,是因為當初的自己厭惡韓燼,對韓燼不好,如今才換來了韓燼的厭惡。
beta連骨灰都不給留下,連一點點希望和念想都不給他,是鐵了心離開,恩斷義絕。
唯有這兩棵桃樹,是自己唯一能把握的東西。
從窗戶向外面看過去的時候,陳鬱青會有一瞬間的晃神,會有一瞬間正常,覺得韓燼是不是真的不恨他了,是不是真的已經原諒他。
他無法見到寶寶,於是總是看著窗外的桃樹,渴求摸一摸樹幹,就像觸碰韓燼。
他一直偽裝的很好,沒有犯過戒,也忍著沒有再次發病。
醫生說允許他去庭院裡曬曬太陽。
陳鬱青幾乎是迫不及待走到桃樹跟前,伸手觸控樹幹,想要看看新生的綠葉。
可是腳步才剛剛走近,陳鬱青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