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撇著茶盞上的浮末子,並不去吃,抬頭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說道:「你進門兩年,我是一直拿你當親閨女待的,小五是我長子,我心裡念得不過是你們和和樂樂過日子,大家瞧著也歡喜。做妻子的,左右要以自己夫君為重,所謂出嫁從夫就是這個理。相夫教子,說得不過是先把夫君伺候好了,再好生教導孩子,其他一切都是小事,有了功夫再說。
你們年輕夫妻,偶爾小打小鬧也是人之常情,母妃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不會偏幫著自己兒子。不過嘛,你是我兒媳婦,我是拿你當自己人待的,有什麼說什麼。男人納妾是古來有之的規矩,小五亦是不可能例外,咱們做正室的不比妾室,要大度得體,講究賢惠。我想你是大家裡出來的小姐,這些不用我多說,你心裡都明白得緊。」
她每說一句,蔣氏的臉就白了一層,到最後比白紙還白,毫無血色。
她為自己姐姐說情的話一個字還不曾出口,王妃就是這麼長篇大論的教導了,而且話中意思是要堵死了她,不准她開口。什麼夫君為重,不過是責怪她沒有顧好自己的夫君光顧著孃家的事情了,什麼賢惠大度,是指責她苛待綠意了,蔣氏的心一點點涼了下來。
以王妃的聰明,必然猜到她想來說什麼,而王妃一個字都不提她的姐姐,一味教導她做人媳婦的規矩,這是不讓她管孃家的事了。
她的理智還在,明白王妃說得一切在理,可那是她的親姐姐,難道叫她眼睜睜看著她被浸豬籠而不管不問嘛。她做不到。
蔣氏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滿心的愁怨不滿,聲音低迴:「母妃,媳婦知錯了。媳婦往後都會照母妃說得恪守為人妻子的職責的,但是……」
她話未說完,王妃已經打斷了:「什麼錯不錯的,一家子人不說這些,往後你與小五和和美美的就好了,再早點為我生個大胖孫子,母妃就知足了。」
不提孫子還好,一提根本是在往蔣氏心口上撒鹽呢,她流產失子,更難過的是幾年內都不會再有孕了。如果五少爺對她一如既往還罷了,總會有孩子的,可是五少爺對她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她在這個府裡連一個通房丫頭都不如了,她不由慶幸當日讓綠意服下了那個藥。
「兒媳記住了。母妃,兒媳想……」不管王妃願不願意幫忙,她都要把話說完,不然她如何對得起一直疼愛她寵溺她的姐姐。
蔣氏這般不識抬舉徹底激怒了王妃,她說這些無非是要蔣氏打消那個念頭,顯然蔣氏半點沒有聽進去,還在一心一意念著孃家那些醜事。而且明知尊長不喜,還糾纏於這個話題,簡直就是不孝。
王妃冷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你先下去吧,我這裡要打理家事了。」這個媳婦不聽教導,就別怪她翻臉。
這句話,對蔣氏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她心裡開始怨恨王妃了,當初王妃多麼疼愛她,還不是看重了他們蔣家的權勢,如今蔣家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王妃就待她這般,這不是過河拆橋嗎?虧得她以為王妃是真心對自己,原來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家裡才出了點事,王妃就對自己冷眼相向了,那她往後還要怎麼過下去呢?
蔣氏不服。她好歹是國公府出身的小姐,嫁到杭家也不算太過高攀,王妃憑什麼這麼對她。別人踩她,背後議論她也罷了,王妃好歹是她嫡親的婆婆,為何也這般作踐她,把她看得連風荷都不如了。若是真心拿她當兒媳婦待,難道讓她做出不孝的舉動來嗎,不管孃家,這是誰家都沒有的規矩啊。
蔣氏不顧王妃刷得冷下去的臉色,咬牙跪在了地上,輕聲泣道:「母妃,兒媳自進門,母妃對兒媳那是沒的說的,兒媳自知年輕糊塗,但請母妃不計前嫌,救救我姐姐吧。兒媳知道姐姐有錯,但罪不至死啊,還請母妃幫忙勸勸順親王妃,饒了姐姐一命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