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溫故這個傻子意識不到,她對唐總來說有多重要。
提心吊膽了大半個月,某天拍一場打鬥戲的時候,還是出了問題。
和溫故演對手戲的是個武替,那場戲主要拍溫故的正面,她的動作不多,但架勢要擺得足,手裡一柄長槍要舞得活靈活現。
為了這場戲,溫故已經練習了三天。
試拍的時候沒出什麼問題,等正式開拍時,溫故大概是累了,體力透支的情況下舉槍的動作有些變形。
武替沒跟上她的變化,還照原來的套路去打,不小心打到了她的槍上。槍身過長,一下子就反彈回去,溫故沒能拿住,雙手往後一縮,槍桿就打到了腦袋上。
這一下打得很重,直接就把她打懵了。
她扔下長槍蹲在那裡捂著腦袋,好半天沒能站起來。
小美嚇壞了,也不管導演喊不喊卡,直接就衝進片場。
溫故抬手示意她別過去,揮手讓她出去。小美哪裡肯聽,衝到她哪前沒來得及說話,剛看了一眼就叫起來。
“姐,你流血了。”
溫故知道自己在流血。
那東西熱熱的,從額頭的傷口處流出來的時候,她能感覺得到。
血流得有點快,很快就浸透了她的掌心,順著指縫流下來,流進了眼睛裡,還淌過了臉頰。
有一些流到嘴角邊,溫故不小心嚐了一點,發現腥味兒很重。
她這會兒倒不覺得疼了,被人扶起來後忙著找紙巾擦血跡。傅瑎也過來檢視她的傷情,讓人把藥箱拿過來給溫故止血。
男人動作不那麼溫柔,溫故被他擦得很疼。忍了幾下沒忍住,終於奪下那塊紗布。
“我自己來就好。”
劇組請的大夫也趕了過來,粗略看了看溫故的傷口,和傅瑎商量:“還是得送醫院看看,這傷口挺長挺深。”
傅瑎點頭同意,讓人開車送溫故去最近的醫院。
溫故還不太願意,想著沒那麼嚴重。傅瑎就沉下臉來唬她:“趕緊去,處理好馬上回來,別耽誤進度。”
他這麼一說溫故就不再堅持,坐上了副導演的車。
看著他們離開,傅瑎轉身去洗手。看著血流進水池裡,他也有些愣怔。
那場戲本來是沒有的,他前幾天特意讓人加的。因為覺得溫故能吃苦悟性也高,想讓她多點戲份。
沒想到弄巧成拙。
女孩子臉上若留了疤,終究是不好。
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助理過來找他,才回過神擦乾淨手,走出去繼續拍下一場。
溫故被小美陪著去了醫院,醫生看了她的傷口說要縫針。
小美嚇傻了,立馬掏出手機要打電話,被溫故一把攔住:“你給誰打電話,唐應欽嗎?”
“得跟唐總說一下。”
“這裡離b市十萬八千里,等你請示完我這血也流光了。”
“可是要縫針……”
“進了醫院當然要聽醫生的,醫生說縫那就縫唄。”
溫故說完這話看了看醫生:“麻煩您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冷靜鎮定,一點兒不像平時那個愛哭怕疼的小女生。小美看著這樣的她愣了一會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溫故推出了治療室。
門關上的一剎那,她看到溫故的眼睛,那裡面的眼神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溫故。
小美站在走廊裡來回地踱步,想不好該不該打這個電話。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字斟句酌地給唐應欽發了一條簡訊過去,簡單地說了這裡的情況。
簡訊發出後,小美長長地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