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過來賠罪,結果自己還弄錯了?
“阿孃,真不是阿胡,阿胡那會被我按著打呢。哪裡還有力氣去找阿梨的麻煩,打阿梨的那個小子,已經被我帶人打的連他爺孃都認不出來了。”小蠻奴拉了拉清漪的袖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叫朱娥面色紫漲。
“蠻奴可真懂事,小小年紀知道替兄弟隱瞞了。”朱娥咬牙笑道,“這孩子和蠻奴打上,說到底還是不對。”說著在兒子肩膀上推了一把,“去,給你嬸母還有堂兄,道個不是。”
阿胡滿臉委屈,他方才哭了兩聲,就生生止住了,被母親這麼一推,心灰意懶,他垂著腦袋,“嬸母,對不起。”
“小孩子玩鬧,只要不出大事,那就沒甚麼。”清漪瞧著阿胡腦袋都快要垂到胸前,阿胡是慕容延的兒子,但這孩子到底還小,而且和他們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她實在是做不到要拿個孩子來敲打對方。
清漪衝阿胡笑笑,抬頭正色對朱娥道,“而且蠻奴也說了,欺負阿梨的不是他。蠻奴不至於連人都認錯。既然孩子沒做過,那就算了。”清漪原本想說,既然沒做過,就不要逼著他去認。但轉念一想,這孩子是朱娥的兒子,她這個外人,不好說多了。
阿胡抬頭看了看清漪,面前的年輕婦人貌美端莊,察覺到他的目光,看了過來,柔柔一笑。
朱娥一愣,而後內心巨大的憤怒翻湧而上,自己逼著兒子認錯,不過就是想要全了自己的臉面,但是清漪卻告訴她,孩子沒做過的就不要逼他認?
要不是現在這女人家裡得勢,她至於麼?!
朱娥心裡憤怒難當,臉上僵硬一下,拉過阿胡,“弟妹可真體貼。”
清漪送走朱娥,朱娥的臉變得有些快,以前遇見她,哪怕在外頭已經裝的賢良,但是在她面前,必定要露出幾絲本性。到了現在可不得了,既然會忍了。
“阿孃,嬸母的臉色變來變去的。”小蠻奴等朱娥一走,拉住清漪,興致勃勃的,“我都看著她臉色變了三回了!”
變來變去的,就算是來自蜀地的那些獻藝的優伶都沒有這份本事。
“好了,這話可不能說出去叫人知道。”清漪拍了一下小蠻奴的腦袋。
朱娥氣沖沖的回了院子,她拉住阿胡的手,腳下走的飛快,阿胡跟不上,險些趔趄摔一跤。
“快點跟上!”朱娥沒好氣的訓斥聲,阿胡聽出她話語裡頭的不耐和煩躁,拼力跟上她。到了院子裡頭,朱娥直接把阿胡丟給乳母,要乳母帶著阿胡去換衣洗臉。她坐在屋子裡頭狠狠生了場氣。
她看到手邊有拜帖,拿起來看了看,是衛將軍夫人楊清湄叫人送來的,她看了一眼,“這女人也真是命大,寒天臘月的掉到湖裡頭,竟然也沒凍死。”
衛將軍夫人被南陽王妃給推到湖水裡頭一事,長安貴婦就沒有不知道的。事後這位楊夫人病了一場,南陽王遣人賠禮道歉,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來賀拔盛對這個妻子是真不上心,不然怎麼著也該弄得南陽王夫婦脫掉一層皮。
朱娥甩了甩手裡的拜帖,眼裡的譏諷越發濃厚。當初楊清湄不過是她看中的一顆棋子,極其潦倒,困在尼姑庵裡頭,不見天日,她不過是叫人試探。楊清湄和條狗似得恨不得舔她的腳了,那時正好賀拔盛從東邊西逃到長安,她就把賀拔盛給引到了楊清湄那裡。
對賀拔盛來說,長久旅途的睏乏需要個女人來安撫他,而且這個女人出身名門,曾經是王妃的時候,就格外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