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能下地,清漪正大光明的養傷,讓人送慕容定出門,她半躺在榻上,思索了好一會。
慕容定清晨說的那話,她想了半日也弄不明白到底甚麼意思,想了好會,清漪讓蘭芝去看看哪個昨天跟著慕容定出去的人還留在家裡,不多時蘭芝就把李濤給領了來。
楊隱之這會已經去軍中了,她要知道點什麼,不是把人叫過來問,就是讓蘭芝私下去問別人。
不過李濤是慕容定一手帶出來的,清漪也不知道李濤會不會對她說實話,出乎意料,李濤倒是有問必答,很快就把昨夜慕容定在丞相府裡頭的遭遇說了。
段秀倒是沒有太過包庇女兒,讓朱娥出來和慕容定說清楚,可是朱娥言語之間和慕容定起了衝突,朱娥激動之下,說出‘她能陪你睡,我也能,有甚麼了不起’之類的話。其中拉拉扯扯更是少不了。
這樣倒也罷了,男女拉拉扯扯雖然在漢人看起來十分沒體面的,但鮮卑人也沒什麼,清漪都見怪不怪了。這會的古人,開放起來能把現代人給嚇死。可城陽公主也摻和了進來,說慕容定對朱娥不軌,要把慕容定如何如何。
段秀倒是讓妻女不要亂鬧,但偏偏是在慕容定被城陽母女糾纏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才出的面。
這□□迭起,奇葩叢生。聽得清漪津津有味,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等到李濤說完。她長長舒出口氣,“看來,那位段娘子真的愛慘他了。”
李濤臉上立即露出些古怪的表情,“小人在將軍侍奉也有許多年,將軍潔身自好,與那位段娘子從來沒有任何首尾,只是她一廂情願糾纏而已。”
清漪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那麼丞相說此時就此算了吧?”
“丞相說段娘子年歲尚小,不懂事,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李濤答道。
清漪靠坐在身後的隱囊上,果然,不出她所料。段秀怎麼可能為了外人來責怪自己的女兒,權勢滔天的人,肯這麼說,在他自己看來已經是相當禮賢下士了。
李濤坐在清漪面前,有些猶豫,過了好會,還是開口,“昨日將軍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清漪點頭,“我知道了。”聯想起今日清晨他奇奇怪怪的話語和態度,原來是因為這個。也怪了,他那身蠻力對著男人使可以,可是對著女人,他也總不好對著兩個女人喊打喊殺。被城陽母女打個措手不及,也的確有可能的。
想想看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被個女瘋子逼得氣的咬牙切齒還不能出手,的確也是挺可憐。
他臨走時候的那抹異樣,難不成還是向自己要撫慰?
清漪這麼一想,就笑了。
她這一笑如春花綻放,剎那間春暖花開迷人眼。李濤也看呆了。清漪一笑看到李濤那痴痴的模樣,咳嗽了聲,手裡的團扇遮了臉,讓他下去。
多日不入闔閭門,幾乎都快要忘記這高大的城門到底是如何的雄偉模樣了。
百官入宮,在闔閭門外,不論官職大小,紛紛下馬下車,在宮門處列好隊伍趕往大殿。在殿門處,還會有專門的將官來檢查百官身上是否攜帶刀具,並且有人將每一個進入大殿的大臣官職姓名全部念出。當然這一切都和被皇帝特許“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贊不名”的段秀不在此列。
三日一次的大朝會,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繁瑣又漫長,這個過程裡頭,不管是皇帝還是臣子都照著這個過程走一遍。
朝政不會在大朝會上談,要談只會在朝會之後。果然在退朝之後,潁川王,中書侍郎元穆就被前來的中官請到皇帝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