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定然是他的寧寧代筆的。
他徑直走向裡頭,長廊上來來往往都是人,偶爾見著認識的,少不得停下來寒暄幾句。元穆和個官員寒暄的時候,眼風瞥見長廊的對面走來一個漢人文士,漢人文士生的儒雅,一把美髯修剪得當,服帖的垂在胸前。
元穆雙眼一亮,他立即走過去,到那個文士面前,對他一禮,“楊舍人可安好?”
面前的這位漢人文士就是楊蕪,也是原尚書右僕射楊劭同父異母的弟弟。楊蕪原先外放出洛陽,原本是壞事,結果遇上鎮兵入洛陽,躲過了一劫,後來被召回洛陽,任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在南朝可謂是位高權重,可在北朝,權勢並不如南朝那麼好。更多時候是個清貴的位置,適合這些漢人士族罷了。
楊蕪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面露疑惑,“中書侍郎這是……”
他腦子裡突然閃出些回憶來,“哦、侍郎,這……哎”楊蕪想起兄長楊劭和麵前這位青年算是翁婿,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人生最愉悅不過是他鄉遇故知,洛陽雖然不是他鄉,但物是人非,許多熟識的人或是喪命或是隱遁在山林之中避禍,遇見元穆,也是意外之喜。
“下官回洛陽不久,物是人非啊,加上以前甚少回洛陽,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想起來。哎……”楊蕪嘆了口氣,他之前在外面做官,沒有皇帝詔令,就算逢年過節他也不得隨意離開當地,所以洛陽的事,也只是零零碎碎從往來書信中得知一些,知道自己的侄女們有個被許配給了宗室。
“也難怪楊舍人會有如此感嘆,如今眼下有些不便,等休沐日,我必定會請舍人上門一聚。”元穆高興道,他眉飛色舞,眼神晶亮。
“應該是我請大王才是,休沐日大王請來寒舍,寒舍之中還有幾杯濁酒,請大王賞臉。”
兩人談了一會,見點卯的時候來了,才依依不捨而去。
中書舍人是個清貴的位置,既然清貴,自然不會和濁務有太多的接觸。元穆是中書侍郎,時常被皇帝召入宮中應對,難免對有些事忽略了。
元穆腳下輕快,滿臉都是笑容。楊家分離崩析,寧寧還以為楊家沒剩下多少人了,若是自己將楊蕪在朝廷中擔任官職的事告訴寧寧,不知道她有多高興。
元穆想著心中欣喜。
他欣喜了,慕容定那裡卻是陰雨綿綿不斷。清漪不在他身邊,他不管做什麼事,都覺得心煩意燥,以前他覺得看著費眼睛的文書,也沒有人給他念。他屬下的那些長吏還有曹吏他看在眼裡都覺得礙事。
何況他不善文辭的事,根本就不想別人知道,在自己親自寫了幾日的文書之後,不耐煩,直接還是讓楊隱之來。
楊隱之坐在那裡,隱隱約約有了些蘭芝玉樹的影子。
慕容定坐在那裡,看著他,似乎看到了之前那個小女子持筆側首等他開口。
慕容定將之前堆積下來的文書處理完,叫人都搬了出去,見著楊隱之想要離開,叫住他,“累了這麼會,你留下陪我說說話。”
楊隱之腳步頓住,坐了下來。
慕容定不耐滿眼都是竹簡還有卷軸,叫人搬得離自己遠遠的,他抬眼看了楊隱之一眼,楊隱之個子已經快和他差不多了,只是瘦的很,看上去沒多少肉似得,一身盔甲掛在他的身上,都有些晃盪,看的他覺得楊隱之穿在身上的盔甲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慕容定上下打量他,這幾日他讓人盯著楊隱之,事無大小,全部報到他這兒來。他手指輕輕摩挲著鼻下,“這段日子,你似乎不怎麼關心你姐姐啊?”
“該吃的吃,該睡的睡,甚至習武射箭一概都沒有落下。”慕容定說著,目光越發狐疑,“你和你的姐姐,難道不是關係很好麼?”
楊隱之看向慕容定,目光清冷,“那麼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