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情人間的低低私語。
“將軍如今在哪裡,小女也不知道。”清漪垂首。
“這可不行!阿爺說了,要我們來拜見伯母,和六藏一述兄弟之情,現在六藏不出來見我們,我們怎麼和阿爺交代?”慕容延低聲道,“我們來之前,也沒看門人說六藏到外面去了。這麼躲著我們,實在不像話。”
清漪聽著不做聲,等慕容延說完,她抬起眼來,“請幾位郎君稍等,小女這就去尋將軍前來。”
說罷,清漪就要轉身離去。
慕容延不過是要下慕容定的面子,又不是真的要見他,見到眼前美人要走,他立刻喊住,“不用了,若是六藏無心見我們,就算你去了也於事無補。”他有心和清漪多少幾句話,他看了看四周雕樑畫棟的房舍,“這府邸原來是何人居所?”
清漪嘴唇還沒動,一聲男聲遙遙從她背後傳來,“你既然想知道,不如直接問我。”
清漪輕輕退避到一邊,慕容定渾身大汗從一條碎石鋪成的道路上大步走來,這模樣分明就是才從校場上下來。
“大過年的,六藏還練習騎射?”慕容延見到慕容定這麼一副模樣前來,不禁火從心邊起。
他從家裡趕過來,慕容定倒好,自己跑去校場上射箭騎馬去了,把他丟在這裡。不管不問,都到這麼久了,才出來。
“漢人的玩意兒,我在軍中這麼些年,也沒聽到誰說過年就不駐防,不練習騎射的。”慕容定說著,隨意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對清漪伸出手來。
清漪楞了一下,從袖子裡頭抽出自己私用的汗巾送過去。慕容定瞥見她拿出來的巾帕,眼裡多了幾分得意,擦擦額頭上的汗,回身過來,就見到慕容延幾個小子眼睛基本上都在她身上。
那眼神有好奇有打量,更多的是男人對女人那種窺視。
慕容定心頭的那點點得意頓時煙消雲散,他板起臉來,轉向清漪,“好了,這裡用不著你了,下去吧。”
清漪求之不得,立刻告退。離去的時候,腳步都比之前輕盈許多。
慕容延看著清漪離開,眼裡露出點點失望,“你這個女子不如給我吧。”
“……”慕容定坐在寬大的床上,他手指間擺弄著方才她留下來的那方手帕,她的手帕簡簡單單,上頭連一絲女孩子喜歡的秀紋都沒有,乾淨樸素的厲害,“喲,你一來,就是到我這裡來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了你呢。”他抬起頭來,眼帶譏誚,“何況她也不是能隨意送來送去的人。”
這話說的慕容延臉上發青。
慕容弘見狀,起身道,“今日阿爺讓我們來,是為了讓我們和伯母道個不是,隨便讓我們兄弟幾個喝上幾杯,一敘兄弟之情。”
慕容弘是慕容諧的庶子,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些許小心,看向上面的慕容延。慕容延面色鐵青,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慕容延不開口,那麼只有他來調和了。
慕容定點點頭,“既然阿叔開口了,我也沒有趕人的道理。阿孃上回受了驚,回來之後身體就有些不好,實在不能見你們,不是我阿孃有意為之。”
“伯母身體不適,要緊嗎?”慕容弘問。
“不好也不壞,至於要緊不要緊,應該也沒大事。”慕容定一笑,“你們來的正好,我這裡有宮裡賜下來的美酒,說是鄯善國的甚麼果實釀造的美酒,今日一同品嚐品嚐。”說完,慕容定令人搬上食案,擺上各色瑪瑙杯,慕容延兄弟看到食案上擺著的瑪瑙杯,都有些雙眼發直,在幷州哪裡有這種好東西。
葡萄酒很快就被家僕從地窖中抬了出來,鮮紅如血的酒水入杯,慕容定拿起食案上的瑪瑙杯,對在場的人一敬,“我敬諸位兄弟。”
慕容延看著手裡雕工精緻的瑪瑙杯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六藏果然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