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如今清漪能說得上話的只有韓氏一人。韓氏初見看似只沉迷男色, 而且頗有些不要臉皮,但是長時間相處下來, 卻發現她比其他人還要可靠。
“擔心也沒有用。”韓氏一邊說著,一邊從衛氏的手裡接過滾燙的羊奶。她叫侍女也給清漪上一杯,“肆州不比洛陽,冷的厲害, 你自小在南邊長大,喝點這個禦寒。女人的身子最是受不得冷,現在年輕看不出來,再過幾年恐怕就要吃苦了。”
“多謝阿家。”清漪眼角餘光瞥見侍女已經將羊奶端了上來, 俯身謝過。
羊奶加了些茶葉煮的,腥羶味被抵消掉大半,喝在嘴裡也沒覺得太沖。清漪捧著陶盞,小口小口喝的秀秀氣氣。
“這會段蘭是鐵了心思,叫他們幾個過去,不過去,現成的把柄落到他手裡。”韓氏說著嘆口氣,她眉頭皺起來,“要是能獲得當年六鎮流放在河北的那些兵力就好了。”
“嗯?”清漪看了看過去,“阿家說的是幾年前朝廷流放六鎮起兵的那些人?”
六鎮起兵不是段秀那麼一次,前前後後鬧了少說也有好幾回。六鎮性情暴烈,既然要和朝廷作對,就作對到底,那幾年朝廷光是花在鎮壓六鎮上的功夫,就不少。甚至還請來了蠕蠕人作為僱傭兵,鎮壓六鎮。有一段時期,六鎮起兵是被鎮壓下去的,甚至領頭的人都被殺了。剩下的那些士兵就被流放河北一帶,那些鎮兵遠離草原,自然成了困獸。
“嗯,說的就是他們。他手下的人還是太少了些。還不能和這個後生講長輩臉面的時候。”韓氏嘆口氣,“依我看,你也別擔心。一來擔心無用,除了把自己折騰的憔悴之外,對出行在外的人沒有半點作用。二來,心裡有事,難免會在其他事上有所疏忽。”
“阿家不擔心麼?六藏在外面,還有護軍將軍……”清漪遲疑一下問道,她看著韓氏,韓氏被她問的一愣,向她看過來,清漪立刻垂下眼。
“傻孩子,他們兩個,一個是我生的,另外一個夜夜躺我身邊。你還真以為我撒手不管?不過我相信他們兩個人的本事。一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二三十年,另外一個一身的勇力,他們兩個出去,我是相信他們不會有甚麼。”說著,韓氏看向窗外,“何況他們的兵馬還留在這裡,如果當真段蘭敢動手,那就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韓氏話語擲地有聲,清漪聽後肅然起敬,俯身一禮,“媳婦受教。”
“起來,起來。記著,可別瞎擔心了,回頭你人都擔心得老了幾歲,他還不買賬,覺得你看不起他的本事。這些個男人,真是摸不清楚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個甚麼,既然這樣,女人還是好好對待自個吧。”韓氏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我聽說六藏和你鬧彆扭了?”
清漪搖頭,“前段日子,兩人有些許誤會。他一時犯了脾氣,幾日都沒有回家。不過媳婦今日專門去城門送他,已經沒事了。”
韓氏聽得來了興致,手指輕輕的敲擊在憑几上,“哦?你親自去了?”
“嗯,他不來見媳婦,媳婦只好去見他了。總不能讓他憋著去晉陽吧?”清漪說著,抬頭不留痕跡的打量韓氏。韓氏臉上沒有半分不滿,反而露出幾分興致來,“那小子脾氣倔的很,和頭驢似得,除非他自個願意,不然誰來都沒用。”
韓氏說著,手掌輕輕撐著臉頰,眼神放空,似乎想到了什麼,“那會我才和老傢伙好上,他不高興,整整一年,除了給我晨昏定省之外,死活不肯說半句話。後來,直接就到外頭當兵去了。”韓氏目光流轉,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清漪一番。清漪打扮的清淡,就連頭上的髮簪也只有兩隻樸素的玉簪而已,身上衣飾更是不帶繁複的花紋。只是她那樣貌,渾身上下自小養出來的氣質,而卓爾不群起來。
“也罷,你能讓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