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馬車跟著慕容定一塊兒在大道上狂奔了半個來月,越往北走,就覺得越冷,清漪不管上輩子還是這生,幾乎都沒怎麼在北邊生活過。很快凍的有些受不住,披上厚厚的皮裘,手裡抱著火爐,凍得瑟瑟發抖。
一直到了上黨郡駐紮下來,當地一戶姓張的豪族過來請慕容定過去一敘。
慕容定哈哈大笑,讓人去搜羅一套女子的衣裙和首飾給清漪送去。
“你告訴你們家主人,我和我的夫人,一定會去的。”慕容定收了笑容,對已經有些顫抖的來人沉聲道。
衣裙首飾很快送到清漪那裡,蘭芝聽帶話的人說慕容定晚上要和她一塊前去張家做客,小小的吃了一驚。
等到人走之後,蘭芝開始張羅起來,讓人送來許多熱水給清漪沐浴潔身,熱氣騰騰氤氳水汽很快在室內蒸騰起來,清漪褪去所有的衣物坐在桶裡,蘭芝兩隻袖子都捲到了胳膊根,手裡拿著水瓢給清漪清洗。
“這晚上要去張家,也太快了些,少說讓人晚那麼三兩日,不然這才來,舟車勞頓的,白日裡沒有休息好,一臉疲憊的去見人也太不好了。”
清漪泡在水汽裡,熱水的熱量透過肌膚沁入到骨子裡,暖洋洋的舒服到了極點。她聽到蘭芝如此抱怨,剛要開口,就傳來一個帶笑的男人聲音,“自然是因為他們心裡發急,半刻都等不了,所以才這麼快就派人過來請。”
蘭芝吃了一嚇,手裡的木水瓢險些丟到一旁。抬頭見到慕容定,匆忙跪下。
“行了,這裡用不著你了,下去吧。”慕容定說道。
蘭芝對慕容定拜了一下,才起身出去了。
清漪在浴桶中轉過身來,她沐洗過頭的長髮用塊布巾包著,盤在頭上,一兩縷碎髮從發包裡頭落下來,調皮的成一段弧度輕輕貼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平添幾分俏皮。
“怎麼來了?”清漪看著他問道。
慕容定彎腰撿起之前蘭芝放在那裡的水瓢,給清漪舀水倒在她身上。水都是加了皂角還有其他藥草熬煮出來的,熱氣騰騰之餘,還有股濃烈的藥味兒。水從她身上衝下來,在水面上泛起了一層細細白白的泡沫。
“張家和阿爺曾經往來密切,不過這會恐怕也沒有多少交情了。這會他們有求於你,何不擺個姿態,吊足他們的胃口,到時候再去?”清漪輕聲問道。她伸出手來將水澆過的地方搓了一下。
慕容定瞪大眼,“你怎麼不早說?我身邊沒人和我說這話,我想著他既然來人了,那麼我就應了,還怕他翻出花來?”
清漪笑出聲來,“這話你長吏應當給你說吧!”
“他說將軍只管去便是。”慕容定說著學著自個長吏那搖頭晃腦的模樣。把清漪給逗的前俯後仰。
“不過,我倒也不是完全為了他們家,”慕容定手裡忙活著,嘴上更是沒停,“你這路來吃了不少苦頭,我想你身體可能有些熬不住。既然這樣,不如到他們家去吃吃喝喝一番,到時候你吃點好的,身子也好了。”慕容定說著,越發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