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不是張家一家就能出的出來,必須有人穿線帶頭,讓其他人也出份子。
慕容定和這些人談笑甚歡,甚至慕容定還給在場人寫了借據。一車車的糧食運回營地裡頭,看的人眼熱肚燙。
有了糧食,心也跟著落到了肚子裡頭,不怕這個冬日熬不過來了。
慕容定收了軍糧,又呆了兩日,接著北上。至於他走後兩三日,杜氏和女兒乘車出行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猛獸,嚇得翻了車,人從車裡頭滾出來,狼狽不堪。這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走了一個來月,終於在肆州和慕容諧會和。
到肆州的那日,下了大雪。怒號的風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清漪一到城門,就被人安排去了事先準備好了的宅邸。
外頭風雪太大,清漪披著厚厚的皮裘,將渾身上下罩的密不透風。就這樣,腳底還是感覺到一股涼意透過厚厚的靴幫子透了過來。
一進屋子,松香的芬芳鋪面而來。爐子裡頭燃著松木炭,熱氣如同浪潮對著人劈頭蓋臉的罩下來。外頭狐裘上的雪粒子立刻融化成了水。
清漪脫去身上的狐裘,露出一張凍得蒼白的小臉來。這地方可要比上黨郡可冷多了,越往北越冷,北方的冷如同鋒利的刀,寒風吹來恨不得一刀就捅到骨子裡頭去。
蘭芝也是凍得直哆嗦,坐在火爐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只好眼睜睜瞧著其他侍女過來替清漪更衣換鞋。
兩人一碗滾燙的薑湯喝下肚子,才緩過勁來。
蘭芝給坐在清漪旁邊,嘴唇直哆嗦,“太冷了,不知道郎主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清漪聽到這話,往門邊看了一眼。慕容定才到肆州,就馬不停蹄的去了慕容諧那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他在懷朔鎮呆了那麼久,哪怕不適應也得適應了。我聽他說草原上比這裡還要更惡劣,冬天裡風雪連天,直接把牧民的牛羊全部凍死。”
蘭芝聽得直吐舌頭,“這麼慘啊。”
“嗯。”清漪點點頭,她伸出手在火爐上暖了暖,過了好會,才覺得雙手被暖的熱了。她看了看門口,“也不知道他甚麼時候才回來。”
“都說小別勝新婚,奴婢看這話一點都不假。”蘭芝笑的曖昧,她笑嘻嘻的挪到清漪身邊,“六娘子和郎主都重逢這麼久了,還是和新婚的人一樣呢。不對就算是新婚的人,都沒有六娘子和郎主這樣郎情妾意的。奴婢聽說護軍將軍的那位大郎君和他家娘子幾乎互不相問,關起門來各過各的。”
蘭芝說到這裡,話語裡都帶了幾分的神氣。
“……”清漪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排斥來自段朱娥的訊息。
慕容定到了晚間才回來,一回來就和清漪兩人一同去見了慕容諧。一段日子沒見,見到慕容諧,清漪小小的吃了一驚。慕容諧以前和慕容定一樣,生的也較為潔白,慕容家的人似乎是天生的肌膚白皙,身材修長。可是眼前的慕容諧肌膚成了淡淡的蜜色,也瘦了些許。慕容諧身旁坐著慕容延慕容弘還有慕容烈幾個兒子。
四周掃視一圈,只有她一個女人。
慕容諧見到清漪,臉上的剛毅之色稍稍緩了下來,“四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