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見著躺在地上的傷兵臉頰通紅的盯著自個。清漪這會拿著布巾圍著眼睛以下的臉,倒不是怕別人看見她的臉,而是考慮到帳篷內人多,氣體渾濁。可能會有致病的病菌,這樣圍著衛生一些。
“怎麼了?”清漪見那士兵臉蛋紅紅的,也不像之前慘無血色的模樣,放心之餘,有些奇怪。她額頭長東西了。
士兵害羞起來,蜷縮起身子,躲到一邊。
清漪端上一杯溫水給他,溫言道,“你好好休息。”說罷,她又去幫另外一個士兵止血去了。
忙了大半日,清漪額頭上直冒汗,那幾個被她救助過得士兵躺在那裡看她,過了好會,其中有個人低聲道,“夫人像菩薩。”
“是啊,心善,又漂亮,可不是寺裡頭的女菩薩。”
慕容烈是下了城樓才知道自個的嬸母還有堂嫂竟然跑到傷兵營去了,火燒火燎幹過來,腳下幾乎走的虎虎生風。
他一把掀開營帳門垂下的布幕,就見著堂嫂和嬸母忙著。尤其清漪,這會正在給個傷兵止血,傷兵傷在胳膊上,血流如注,她用包紮用的布條捲成一團,壓在傷兵的胳膊肘上,讓他整條手臂都屈起來,正忙著,慕容烈大步走過來,“阿嫂你怎麼……”
“噓——!”清漪轉過頭來手指在嘴前做了個消聲的動作。接著她轉過頭去做手頭上的事。過了忙完才站起來,“怎麼了?小郎怎麼來了?”
慕容烈渾身都是血和鐵的氣味,他才從城樓上下來。
“阿嫂和嬸母不應該在這裡,快些回去吧!”慕容烈瞧見她白皙的手上都沾上了汙血,不禁一陣心疼。這樣的手應該拈細針,應該拿著竹剪刀擺弄花草,而不是沾上了血汙。
“甚麼叫做不該在這裡。”韓氏耳尖聽到,立刻不滿起來,“如今不管是你阿爺,還是鎮南將軍,統統都不在,應太原王的命令到晉陽去了。這裡你們哥倆守城,難道還不准我們女人出來盡一份力嗎?你阿爺和六藏雖然不在這裡,但是我們還在!我們還和諸多將士在一起!”
韓氏一番話中氣十足,她伸出手臂來,“孩子,你回去吧,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你呢。”
慕容烈嘴張了張,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好會低頭出去了。
此時,已經有許多傷兵對她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六娘,繼續吧。”韓氏道。
清漪應了一聲,低頭繼續給那些傷兵包紮。她會包紮,也會簡單的處理傷口,倒是給醫官幫了大忙。
一整日忙下來,身上套在外面的套裙都是血汙,清漪從傷兵營裡頭走出來之後,又教了幾個侍女簡單的止血包紮的辦法。
韓氏瞧見,待到兩人回家之後,韓氏問,“你以前還學過醫?”
“只是以前在家裡閒來無事,就去書閣裡看書。看到了幾本雜書,說如何止血清理傷口之法,那會媳婦見著有趣,不免多看了兩眼,沒有想到這會竟然派上了用場。”
世家們多有自己的藏書,而且藏書多是外面沒有的孤本,不會對外借出。這個也是士族們傲人的財富。
韓氏聽後果然沒有懷疑,她甚是羨慕道,“還是士族好,多看些書,救了好幾個人的命呢。”
清漪含笑不語。
“好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這些日子我們日日都要去的。”韓氏道。
清漪回去休息之後,韓氏看向衛氏,“給我換衣,我去看看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