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最恨手下人瞞著自己私自行動,他目光如刀剮在地上王侜的臉上。
元穆的那一刀沒有任何惜力,將王侜手中的長刀打飛之餘,餘力將他震倒在地,手腕脫臼。他疼的臉色發白,臉上的冷汗如豆,不停的沿著臉頰滾落下來。
“鉅鹿公不聽我良言,執意留下這個女子。”王侜人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卻奮力的揚起脖頸,倔強的看著慕容延,“那麼我只好先斬後奏了!”
元穆聽後,冷笑一聲,“王先生,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對她動手,恐怕不是你嘴上說得那麼好聽吧?你阿爺因慕容定而死,你卻不能拿他如何。激憤之下,就拿她來出氣。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我攔下。”元穆說著,臉上的不屑越發濃厚,“我終於明白你們這一支為何只能做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了。”
“你!”王侜麵皮紫漲,他怒目而視,結果元穆看他的目光愈發的輕蔑。
“你阿爺泉下有知,恐怕不會覺得欣慰,反而覺得有你這麼個兒子丟臉。”
不知誰悶笑,那刻意壓低了的笑聲在王侜粗重的呼吸裡越發刺耳。
慕容延不攔著元穆,等元穆把話都說完了,他飛快的大量了清漪一眼。清漪靠在草垛上,臉微微朝裡側著,嘴唇緊抿,看樣子是受到了驚嚇。
他轉過眼,瞥了一眼正在看好戲的賀拔盛。
賀拔盛已經看不慣王侜很久了。有他的笑話,不看白不看,正抱著雙臂看的樂呵呢,就見著慕容延看過來,一眼會意,上前就把地上的王侜給拉起來,“好了,王先生,好好的躺在地上幹嘛。走走走,出去吧,明早還要趕路,夜裡要是沒睡好,明天騎在馬背都能掉下來。”
賀拔盛伸手就提起王侜的後衣領子,把他整個人都給提起來。王侜那點點力氣在賀拔盛眼裡根本就不夠看,眨眼間的功夫,王侜整個人都被提起來,被迫往外面走。
慕容延到清漪面前,“弟妹還好吧?”他言語溫和,對著清漪簡直不像對著仇家。清漪飛快的看了一眼他,又別過眼去。
現在慕容延這模樣,在她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天色也不早了,大伯請回吧。”清漪說著,臉又往草垛裡頭偏了偏,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在那一團乾草上。
慕容延看了一眼元穆,元穆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慕容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清漪聽到慕容延的腳步聲遠了,終於回過臉來,狠狠地喘口氣,剛才臉貼在乾草上,都快要把她給憋死了。
“剛才那個人是……”清漪看向元穆。
如果可以,她不怎麼想和元穆說話,兩人開口,除了沉默就是尷尬。可是這裡也只有元穆一人可問。
元穆坐下來,“那人是王孝之的兒子。”他見到清漪一臉的疑惑,又給她解釋了一句,“就是當初慕容諧立慕容定為世子的時候,在門口大鬧的那個。”
清漪被他這麼一提點,馬上想起來了,“那人不是判了砍頭麼?”
這人清漪只有點點印象了,隱約記得他原本只是被判鞭笞三十流放三年。後來被慕容諧一改,就直接掉了腦袋。
元穆點點頭,“就是他。”
清漪突然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王侜看向自己恨入骨髓的眼神。她現在終於煥然大悟。
“他……”清漪咬住唇,“為何一定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