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績作為一個男子,當眾嚎哭,哪怕是至情至性,叫人看見也有幾分斂然,被慕容諧這麼一安撫,心裡好了不少。
“臣這次來,是和陛下商議祭祀諸位先帝一事。”說著,慕容諧已經從袖子裡頭拿出了一卷文書,叫內侍遞交給元績。
元績接過來粗略看了一眼,上頭擬定的給埋葬在洛陽的那位先帝的祭議幾乎是面面俱到,怎麼看都看不出不妥來。
“都依著丞相的意思吧。丞相辦事,朕放心。”元績說著又擦了擦眼淚。
慕容諧頷首,“是。”
慕容諧不會虧待死人,死人的身份再怎麼顯赫,也不過是一堆爛肉骨頭,礙不了他的事。既然如此,大方點又何妨。
北邙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千百人的隊伍在帝陵前擺開,牛角聲聲,直衝雲霄。
慕容諧瞧著皇帝祭祀先祖,雙手攏在袖子裡不發一言。元家的皇帝,再怎麼著也不該是他去祭祀,還是不去搶皇帝的風頭了。
在洛陽的帝陵有兩處,一處是第一個從平城遷過來的文帝長陵,另外一座是宣武帝的陵墓,還有一座是被母親給毒死的明帝陵。雖然北邙山只有這三座帝陵,但是祭祀起來是要分前後。
元績並不是宣武帝的血胤,是文帝的後代,自然是以文帝為先。
祭祀還算順利,慕容諧打算帶著元績在洛陽裡多呆幾日。洛陽自從周時以來就是王都,到了這會,哪怕只留下遺址,卻也足夠怡人了。
慕容諧這麼決定之後,就帶著元績暫時在洛陽住下。
春日的洛陽草長鶯飛,暖和的特別快,下了幾場雨之後,慕容諧自己帶上人到了金墉城,金墉城原本不過是前魏明帝時候修建的一所小城,後來因為十分堅固成為河南四鎮之一,當年孝文帝漢化遷都,因為宮城沒有修建完畢,暫時居住在金墉城中。
金墉城和宮城在一塊,但又堅固易守難攻。
慕容諧帶人到此處,登上城牆。他手上拍在城牆上,城牆堅固,過了這麼多年,依然穩穩當當,手指屈起敲了兩下沉沉的響。
慕容諧聽到這聲響,嘆了口氣,“這地方從趙煥手裡搶出來可真不容易,只要佔據了次城,易守難攻。哪怕糧草週轉不過來,依靠此城之利,也能守上幾個月一年的。”
慕容諧感嘆著,直接上了城牆。金墉城城牆高大,站在城牆上,四處景色盡收眼底。他向後走去,城牆後並不是城內,還有一道門,第一道城門和第二道城門之間以高牆甬道連結,成一個回字,中間是寬敞的平地。
過了第三道門,才是金墉城內。
這三道門彼此相通,又彼此隔絕,打仗的時候三道門可以互助,一道門失守,也可迂迴在第二道和第三道的回字形城牆上,將攻入城池的敵軍擊殺。
慕容諧帶著人興致勃勃的在三道城門上走了一圈,他見到回字形包圍的那個空地寬敞,騎馬的癮頭被挑了起來。
“把馬給牽過來。”慕容諧吩咐道。
他在城牆上,俯身看著下頭的空地,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