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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圖大志……”韓氏嘴裡重複著這個詞,突然笑了聲,“那有如何?”
“如果丞相大事成了,夫人就是皇后。到時候就算是郎君也可以跟著一塊受益。何必……”衛氏說著,眼露不解。
韓氏抬起手來擺了擺,“都說了,要是想要嫁給他,早就嫁了,不必巴巴的等到現在。而且就算我嫁給他了,六藏也是他的侄子,不是兒子,到時候好事能有他甚麼事?”
“可是將來郎君也有一份助力不是?”衛氏苦苦勸說。
韓氏冷下臉來,“他如今長大了,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還需要我給他謀劃的小孩子了。再說,要是真的有事。全都是明晃晃的刀兵相接。哪裡需要我這個婦人在深宮裡頭幫他甚麼?我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到時候孃兒倆沒被人一鍋端就行了。”
韓氏說完,再也沒有那個興趣和衛氏繼續說下去。她一口將牛乳一飲而盡,叫人取來書卷。
衛氏雖然在韓氏身邊伺候了這麼久有點臉面,但也不能越過韓氏。衛氏見韓氏已經有些不悅,訕訕低下頭去。
清漪在外頭令人點算韓氏的帶過來的行李,令人造冊之後,都送到韓氏那邊去,清漪坐在床上,看了一眼臉上笑容不絕的慕容定,“我總覺得,這事不可能這麼就完了。”
“嗯?”慕容定看過來。
“平常男女情絕的時候,都還要拉拉扯扯,有不少牽扯。更何況阿家和丞相都這麼多年了。”清漪支著下巴,“恐怕沒可能這麼算了。”
清漪說著想起,韓氏中毒的那幾日,慕容諧的那些話語。她旁觀者清,聽出來慕容諧話語中那些深情。
深情的人一旦瘋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至於吧?”慕容定聽了清漪的話,眉頭皺起來,“阿叔都這麼大年紀了,按道理,也不該和個毛頭小子那樣冒冒失失的吧?”
“難說,你沒見過阿家不好的那段時間,丞相是怎麼反應的。”清漪嘆口氣,“只希望能沒事。”
慕容定不以為然,“能有甚麼事?兩人在一塊這麼久了,鬧的再難看也難看不到甚麼地步。”
清漪仔細想了想,過了半晌,也是沒多少辦法。感情這回事,根本沒辦法完全分個對錯。只能希望慕容諧夠理智,不會真的強迫韓氏了。
俗話說的好,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還沒過兩日,慕容諧就找上門來了,清漪和慕容定才到門口,就只看見慕容諧的馬,馬上的人已經沒看見了,家僕們說,大丞相臉色很是難看,直接衝到夫人的閣樓那邊去了。
清漪和慕容定對望一眼,兩人馬上就往韓氏那裡趕。
人還沒到閣樓前,還在院子裡頭,就聽到慕容諧的怒吼,“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不能好好的過完下輩子?我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你又推三阻四!”
真的吵起來了。
清漪頭回聽到慕容諧的怒吼,她嚇了一大跳,看向慕容定。慕容定也是一臉震驚。
裡頭的話還在繼續,韓氏聲量顯然沒有怒火中的慕容諧那麼高昂,外頭的人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六藏我養了這麼多年,我早就把他當做我自己的兒子!你難道還不知道?這麼些年,我處處提拔他,我教他騎馬教他射箭,甚至請最好的師傅教他讀書,你說,我和他的阿爺又有甚麼區別!”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裡面什麼也沒有聲響傳出來,外面偶爾能聽到樹木上鳥雀展翅的聲響。
清漪下意識去看慕容定,慕容定站在那裡,面上僵硬,嘴半張著。
“嘩啦——”裡頭傳開一陣瓷器落地的破碎聲響。
慕容定下意識的衝了進去,清漪緊跟其後。
閣樓 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