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生煙。
人死萬事消。只要人死了,哪怕生前有再多不是,嘴上也要說幾句好話。
正所謂逝者為大。
至少臉上還要做做樣子。
“她死都死了,嘴上說幾句好聽的,你是渾身不痛快還是咋地?”韓氏氣道,她說著,拉過慕容定,見到他臉上的傷口,讓侍女取來傷藥交給清漪,“你給他擦擦。”
清漪把慕容定拉到面前坐好,把裂開的嘴角上的血跡擦拭乾淨了,給他上藥。
“過來弔唁,結果變成打架了。”清漪說著忍不住嘆口氣,“你做的都叫甚麼事。”
“我原本就不是來給她弔唁的,那麼個女人,我還嫌棄她把自己吊死,死的太乾脆了呢。橫行霸道這麼多年,怎麼著也該再吃點苦頭,至少等阿叔把她給送出門去再死。誰知道她氣性還挺大,寧可死都要做這個丞相夫人。這就有些賴皮了。”
清漪悶聲不響的給他擦藥,這會韓氏已經不在這裡了,她手腳輕快給他把藥膏塗在傷口上,“好歹是在主人家,別這麼囂張。”
慕容定裂開嘴笑,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主人家?他算是個甚麼主人,阿叔才是主人呢,他現在落魄的很,現在拼著膽氣和我打架,回頭指不定被阿叔吊起來打的鬼哭狼嚎。”
清漪笑了下,她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眼睛垂下來,“六藏,我和你說句話,你仔細聽著。”
“寧寧說甚麼,我都聽著。”慕容定樂呵呵的,坐在她身邊,半點都沒有了在外面和慕容延打架的狠厲模樣。
“我和阿家總覺得,那天下毒的人應該不是賀樓夫人。她手腕做不成那事。”
慕容定一愣。
他的確是沒想到,心底裡早給賀樓氏給定罪了,何況那侍女被刑訊之後,也招認是賀樓氏做的。
聽清漪這麼一說,他不由得渾身僵硬。
清漪坐在那裡,兩眼看著慕容定。慕容定好會才反應過來,他握住清漪的手,“此言當真?”
“我還會用這種事來糊弄你?”清漪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傻子。慕容定鬆開手,他坐在那裡,原本痛快了的心情頓時又沉鬱下來。
慕容定目光沉沉,他坐在那裡,不發一言。不一會兒,清漪看到他拳頭握緊,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過了好會,慕容定抬頭看著她,“竟然會這樣,我再查查。”
清漪點頭。
慕容延被慕容定打了個滿臉花,自然不可能繼續在靈前守著,他才返回院子裡,朱娥就驚慌失措走過來,她肚子已經有點大了,一手撐著腰,腳下還要走的飛快,顯得有些笨拙和滑稽。
“這是怎麼了?”朱娥瞧著慕容延這滿臉的青紫,滿臉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