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了房內。
蘭芝跪在清漪床邊嚶嚶哭泣,一條胳膊已經被結結實實包紮好了。屋子內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藥膏味兒。慕容定走上前,看到清漪躺在床上,臉上半邊臉頰腫起,嘴角破了,額頭上也有好幾塊青腫。
他伸出手去,將蒙在下巴下的被子拉開,剎那眼中風雪暴起。纖細優雅的脖頸上偌大一個青紫的手印,這是人掐上去的。
蘭芝見著慕容定來了,哭的更大聲了,“將軍,六娘子只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就被……”
“說,到底怎麼回事?!”慕容定看向蘭芝,俊美的臉上如同鬼煞。
蘭芝被嚇了一大跳,她不敢有半點隱瞞,一股腦的把所有她看到的知道的都說了,還特意把賀突拓開始挑事加重了音。
慕容定聽完,額頭暴出青筋,一雙拳頭握的骨頭咯咯作響。
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去,趙煥見著他滿臉冰霜,就知道他肯定饒不了賀突拓。他立刻站到一邊,給慕容定讓出一條道來。趙煥可不敢拿自己去堵慕容定這火口,何況誰幹的缺德事誰去填,和他沒半點關係。
才走出大門,之前那些跟著清漪出去的親兵們光著膀子排成一排跪在地上。
慕容定之前吩咐他們跟著清漪,結果把人送到之後,他們覺得沒事了就成群結伴一起去喝酒,誰知道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慕容定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邁出門去。
今日的風還帶著些許涼意,街上的人走路的時候,忍不住把身上的衣領子扯緊一些。好抵擋住不停往脖子裡頭鑽的風,慕容定在馬上怒喝一聲,黑風似乎察覺到此刻他暴烈的怒氣,加快了速度,風激烈的刮在他的臉上,可是他不為所動。在轉了幾條道,慕容定一把拉住馬,沒有半點停頓立刻跳下來,他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直接就往屋子裡頭走進去。
賀突拓正讓人伺候他上藥,鮮肉沒有吃到反而身上被戳成篩子,怎麼看怎麼虧,他啜著牙,痛的倒吸冷氣。還沒嗷嗷喊上兩句,外頭嘭的一聲巨響,把屋子裡頭的人嚇得慫然一縮。
屋子門被人從外頭踹開了,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門口,賀突拓還沒看個究竟,後衣領子就被提起來,接著一圈重重的搗在他臉上。這一拳打的他身子一僕,嘴裡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血裡頭還帶著幾顆牙。
他這口血吐完,肚子就被搗了好幾拳,賀突拓被打懵了,別說還手,人都是迷瞪瞪的了。慕容定和拖死狗似得把人拖出來,拿出繩子在賀突拓的手腕上一圈,繩子另一頭牽在他自己的手上,他翻身上馬,拽起人就走。
清漪睜開眼睛,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當時真的是拼命掙扎,什麼管不了也什麼都顧不上。賀突拓那樣的人,她看得出來是故意來她這裡找茬的。這種人以前別說在她面前晃,就是連她身都近不了,這種人一旦得志,就恨不得侮辱她,和那會的李媼一個德行。覺得折磨原先高高在上根本接觸不到的貴族女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六娘子?”蘭芝守在一旁,見著她已經睜開眼睛,又驚又喜。
“蘭芝?”清漪記得自己被賀突拓搶走的時候,蘭芝被馬拖行了一段。她努力的要坐起身來,“手怎麼樣?”
“還好,多虧了趙將軍,已經包紮好了。”蘭芝扶住她,“六娘子身上有傷,還是躺著吧。”
“蘭芝,我今日見到……”清漪握住蘭芝的手,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門轟然豁開,清漪見到慕容定手裡提著個人大步走進來,他一把將渾身是血的人丟在地上,滿臉煞氣,他一腳踩住地上人的手,狠狠望向清漪,“說,這畜生之前是哪隻手動你的!”
“……”清漪目瞪口呆,她的視線轉向地上滿臉都是血的人,她已經看不清楚這人的臉了,這人渾身上下都是血,只是勉強能看出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