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一聽,立刻高興的要跳起來,“真的?!”
慕容定頷首,“自然!阿爺甚麼時候騙過你?”
阿梨手指點在唇邊,仔細的想了一通,還真的沒有想出父親誆騙過她的事,不過她還是滿臉嚴肅的伸出小拇指。
“那麼來拉鉤!誰騙人誰是小狗!”
慕容定哭笑不得,但看到孩子滿臉的慎重其事,還是勾住她的小拇指搖了搖,“嗯,誰騙阿梨就是小狗。”
慕容定藉著皇帝的名義釋出了另外一道詔書,詔書裡直道皇帝之前錯怪忠良都是被慕容延和一干心懷叵測的亂臣賊子迷惑,現在長安已經平定,撥亂反正。皇帝命丞相出兵討伐謀反的慕容延和元穆兩人。
慕容定看了一遍詔書,裡頭文縐縐的用詞看的他頭疼,直接丟給其他人處置,他騰出手來準備出兵的同時,也一併將那些作亂的宗室還有慕容延賀拔盛留下的家眷子女都給處置了。
出去打仗,結果被人在背後給捅一刀的滋味他不想再嘗。何況臨走之前把人都給處理了,也好殺一殺對方的氣勢。
那些作亂的宗室,都推到了渭水邊砍了腦袋。
段朱娥和清湄等一眾犯官女眷跪在刑場上,前頭流水潺潺,這邊卻是一片血腥。段朱娥已經嚇得神志不清,被提過來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還是叫人給拖上刑場的。
清湄灰頭土臉的跪在後面,她原先還寄希望於清漪,想著清漪和楊隱之能不能看在過去姐妹一場的份上,救她一命,誰知道到了最後都沒有等來這兩人。
凶神惡煞計程車兵把這些女人給拖下來。因為慕容定急著走,犯人以及罪眷都要在這兩日內處置乾淨,刑場上的屍首才拖走,血在略帶凜冽的冷風中揚起一陣腥臭。
自秦漢以來,夫妻一體,但凡只要夫君犯了謀逆,妻子一同要被斬首。滅族之中就包括妻族。
到了此刻,沿用秦漢法制。
清湄不僅僅是賀拔盛的正妻,而且她還摻到了這件事裡頭。幾乎是罪無可赦。楊氏族內也不可能為了救這麼一個道德敗壞,殺堂妹親妹的族人而觸怒慕容定。
她雙手被粗壯的麻繩捆在背後,繩套穿過脖子。一副待宰的模樣。
前頭跪著的人身形一軟,如同一灘爛泥滾倒在地。
清湄想要最後一刻腰板挺直,死也有個好看的樣兒。可惜到了最後,兩條腿打顫的站不住,兩隻腳才粘在地上,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根本不用士兵們強按。
她嘴唇一個勁的哆嗦,劊子手舉行刀來,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膽顫的寒光。
清湄終於反應過來了,殺豬一樣嚎叫出來,“我錯了,我錯了六娘,你救我,你救救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劊子手手起刀落,清湄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砍落的頭顱和皮球似得骨碌碌滾開幾尺遠,斷了的腔子裡頭噴濺出一丈高的血。
殺了一批。謀逆大罪都是全家老小一塊死,就算還有別的旁系在,也不敢冒著性命危險過來收屍。
屍體們被拋到牛車上。士兵們正在幹活,一個士兵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個女人的頭,那女人滿臉泥土血汙看不清長什麼樣了,不過臉頰豐滿,依稀看出來是個富貴模樣,只是嘴大張著,看著有點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