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是孩子鬧脾氣。”韓氏對王氏笑笑,“小蠻奴不擅長記人,除非是自小在跟前晃的,不然只見過一面,他是記不住的。恐怕是做了甚麼事,嚇到他了。這孩子脾性和他阿爺像,還請不要和個孩子計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講什麼?王氏不可能得罪韓氏,何況小蠻奴也的確不是胡鬧的孩子。
“嗯,都是孩子呢。小蠻奴一向乖巧,恐怕是被嚇著了。”王氏順著韓氏的話說道。
王氏告退出來,清湄站在一旁眼角帶淚,她髮髻有些散亂,身上的尼袍都沾染上些許泥土。
家僕們面對可能對自家小主人不利的嫌疑犯,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少客氣的。她這會兒灰頭土臉,狼狽的很。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不過是想要抱抱他,突然就咬過來。”清湄說著,輕輕提了提袖,露出手腕上的那塊牙印。
牙印上面血跡斑斑,看得出來,當時小蠻奴咬人是用了全力。
“四娘,你怎麼嚇著他了?”王氏看了一眼,別過眼去,“小蠻奴不過幾歲,我也見他次數不多,但是他都很乖巧,沒有像這次這樣。你是不是做了甚麼嚇著他了?”
“沒有……只不過想抱他而已……”清湄低垂著頭。
王氏凝起目光定定的盯著清湄,清湄依然保持著垂首的樣子,連氣都不敢大聲出。過了好會,王氏道,“看來是真嚇到他了,下回記得不要這麼莽撞了。”
清湄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楊蕪對侄女們還是很關照的,清湄這個被夫家趕出門的棄婦無依無靠,要是他這個阿叔再不伸出援手,恐怕就沒活路了。這次他讓王氏把清湄接出來,就安置在自己莊園上,等到瘟疫解除之後再回去。
清湄送王氏回去之後,才回到自己院子裡。關上門,清湄的臉色一變,原先臉上的恭謹消失的半點也不見,面色陰森可怖。
“呵呵,我嚇到那個兔崽子了。”青紈迎接上來,就聽到清湄嘴裡冒出這麼一句,她看到清湄的臉色,馬上退到一旁。
清湄一口惡氣堵在喉嚨口,“說到底還是她偏心!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只是侄女,所以就說我。要是換了十五娘,我看她不心疼的要命!還能說出那些話來!”
說罷,清湄走到隔間,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拿出一尊佛像來。那尊佛像看上去不似寺廟裡供奉的佛像那樣寶相莊嚴,相反手持利器尖捶,面目猙獰,殺氣騰騰。一看不似正佛。
清湄把那尊小小的佛像放在案面上,雙手合十,“還請神靈如我所願,城外的瘟疫不要平息下去……”
清湄說著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青紈在外看了一眼,靜悄悄的退出去了。
瘟疫很棘手。慕容定焦頭爛額,現在其他郡縣送上來的文書都成了小事,為了防止瘟疫蔓延,長安只准出不準進。包圍的和鐵桶似得,不能讓疫病有機可乘。
同時又如實向東邊的慕容諧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