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畢竟和蠕蠕還有南朝打,消耗實在是太大。就是段秀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兩面夾攻之下能夠取勝。
“也只能如此,如果南邊一定要打,倒也不怕他。北面的蠕蠕,我私心是不太願意和這些蟲子把酒言歡。”
“那容易,嚇他一嚇。”慕容定道,“蠕蠕都是些無利不起早的人,眼下正是冬季,草原上風雪正盛,此時出兵,恐怕會打定主意奪上一票。但是風雪之下的膽氣足也弱的很,滅了他的膽氣,足夠他安生到明年開春。”
“……”段秀聞言,他嘴角勾起,眼角里多了幾分暖意,“六藏果然是少年人才。”他說著看向慕容諧,“依照我看,假以時日,六藏也會和你一樣成為一員大將。”
“大丞相過譽了。”慕容諧低首道,“這孩子就是個暴躁性子,老是闖禍,若不是大丞相照顧他,恐怕還不知會成甚麼樣子。”
“噯——這個不算甚麼。”段秀笑容滿面,讓慕容定坐到位置上去。
眾人又恢復了談笑。
有人給慕容定上了濃熱的羊奶,羊奶冒著淡淡的羶味,慕容定接過來,一飲而盡。耳邊聽到有人說,“聽說你的嬸嬸還有那些堂兄弟要來了?”
慕容定將手裡的瓷盞丟到一邊,抬眼看過去,是賀拔盛。賀拔盛慢悠悠的喝著手裡的酪漿,“我記得你和那些個堂兄弟關係並不好吧?你阿孃也沒少受你嬸嬸的氣。說起來也怪,換了別人早就受不了這口氣,改嫁去了,偏偏她還就不改嫁。”
“你再多說一句,小心我回頭收拾你。”慕容定丟下這句。
賀拔盛一愣,他訕笑兩下。慕容定前段時間把賀突拓拖去餵了老虎這事,洛陽裡頭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慕容定下手狠,沒個輕重。方才一開始段秀對他冷言冷語,也是這個緣故,不過看現在段秀和慕容諧言笑晏晏的模樣,這事十有八、九是不會追究了。
賀拔盛閉上了嘴,慕容定的心裡卻不安寧了。
他對嬸嬸賀樓氏深惡痛絕,只是礙於阿叔的面子,才沒有和嬸嬸鬧翻。年幼時候那些冷言冷語,對母親韓氏的譏笑和諷刺,都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若不是阿叔,這些人這些人!慕容定手掌收緊。
段秀正在和諸將商討派誰去嚇退北面的蠕蠕,慕容定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等到他從段秀那裡回來,心下壓著一股邪火。跟在他身後的親兵這會已經看出他情緒的不對,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礙他的眼。幾個人都大氣不敢喘,清漪在署房內整理那些讓人頭痛的文書。
門從外頭猛地拉開,啪的一聲帶著無盡的火氣。清漪嚇了一大跳,手裡的筆都錯了位置,在一卷黃麻紙上留下一個黃豆大的墨點。
“……”清漪抬起頭,默默看著門邊站著的慕容定。
慕容定臉色潮紅,輕輕喘息著,明顯生氣了。清漪站起來退避到一邊,“將軍。”
簡簡單單兩個字如同一盆水,嘩的一下就澆在心頭上,那熊熊的怒火,頓時就滅了一半。
慕容定到了那邊的箭漏,水一點點的從箭漏裡滴落,“到時間了,回去吧。”
親兵們對他突然就消火了這事頗為摸不清楚頭腦,這些親兵除了楊隱之,其他的人多少都跟了他幾年,知道慕容定脾氣一旦上來了就很難消下去,打人還算是好的,有時候不知死活的人湊他跟前挑釁,最後他恐怕連個全屍都難撈到。
這樣一股火氣到了一個弱女子面前,竟然無影無蹤了?
清漪看到慕容定身後那一群親兵們的詭異表情,摸不著頭腦。她跟在慕容定身後。
洛陽任然是天地白茫茫一片,雪早在兩天前停了,這場雪又大又漫長,掃到路邊的雪堆都堆的老高。
清漪瞥見這麼高的雪堆,心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