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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開春的長衫裙,頭髮紮在頭頂,落成一個丸子,絲絲縷縷地垂下幾縷在鬢間,黑眸平靜無波瀾。
“媽媽,我們快去把鍋鍋帶回來!”殷殷走過去牽起了殷流蘇的手:“現在就買車票去廣城。”
殷流蘇得知訊息,也難受了很久,甚至也很衝動地想要買機票去廣城、把那個傻子揪回來。
但她一個人靜了很久、想了很多,終於還是說服了自己,接受這一切。
她對殷殷道:“哥哥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選擇。”
殷殷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著:“可我想和鍋鍋在一起,我不要和他分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殷殷也要學會接受別離。”
殷殷哭得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啜泣道:“那…那有一天媽媽也會離開我嗎?”
“遲早有一天,媽媽…哥哥,還有你身邊的很多人,他們都會離開你。因為人生本就是一場漫長而孤獨的旅程。
”
劉穗花走過來,拉了拉殷流蘇的衣袖:“殷殷還小,你跟她說這些…”
殷流蘇固執道:“我懂得這些的時候,比她還小。”
她自小便是孤勇獨行,從無邊無際的暗黑中撕開一條裂縫,這才窺見天光。
這也影響了她對孩子的教育,她必須告訴殷殷:要勇敢地面對現實,而不是耽於眼前美好的泡沫。
她伸手擦掉了殷殷的眼淚,認真說道:“殷殷,你必須學會接受愛你的人的離開,謝聞聲也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
。他不僅僅是你的哥哥,他還是他自己,你要學會尊重他的人生選擇。”
殷殷傷心至極、號啕大哭,狠狠甩開了殷流蘇的手:“才不是,鍋鍋是因為你才走的!是你不要鍋鍋,他才走的
!”
殷流蘇頓時無言。
殷殷哭著跑回了單元樓裡。
劉穗花推了推花臂,花臂抓了一把罐子裡的棒棒糖,追了上去。
殷流蘇深呼吸,平復了心緒,回頭望向了店裡傻愣愣盯著她的員工們。
“看完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眾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卷頭髮的卷頭髮,美甲的美甲只是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瞥向殷流蘇。
殷流蘇強忍著胸腔裡的那陣空落落的失措感,獨自走到了巷子口,背靠著凹凸不平的牆面。
彷彿還能想起 錄影
殷殷最近心情很糟糕, 不再主動邀約劉聞嬰辦家家酒了。
她不找她正好,劉聞嬰耳邊終於能清淨些,不必再面無表情地陪著她、玩低智的娃娃角色扮演。
美術課, 殷殷在紙上畫下了一個翻越鐵軌去買橘子的“背影”。
那背影宛如朱自清的《背影》的配圖插畫, 只是她筆下的“背影”,更年輕矯健, 手臂上還有肌肉。
“你畫的…是朱自清的父親?”劉聞嬰難得主動開口詢問。
殷殷認真地繪圖,解釋道:“不是, 是我鍋鍋。”
”他給你買過橘子。”
“沒有,他只叫我去給他買,還要我切好了遞到他嘴邊。”
“……”
殷殷認真地繪圖,解釋道:“但他一直保護我, 比起哥哥, 他更像我爸爸。”
劉聞嬰默了默,喃道:“長兄如父。”
“聞嬰你有哥哥嗎?”
她搖了搖頭:“有過一個姐姐, 比我大兩歲。”
殷殷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的關鍵:“有過?”
“嗯,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為什麼呢?”
劉聞嬰眼神驀然冷了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