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郡輕騎抵達興城外五里的時候,興城內外的永昌郡軍隊都沒有一支相迎,城上城下就只是遠遠的看著,沒有人敢輕易靠近這支軍隊。
等到輕騎選擇了一處稍稍高出地面的地方紮營,一路上總是待在馬車裡的千雪、思齊、花語和年輕女道四女也下了車騎上馬,和洛川一起,與一眾望川劍修以及一支兩百餘人的精銳騎兵一起繼續向興城前行,直至城外一里,才有一支十數人的金甲護衛迎了上來。
金甲護衛速度很慢,等到靠近這一小支離郡輕騎近前數丈才率先勒住韁繩,其中為首一人輕敲護鎧,面甲下發出脆脆的女聲,“永昌郡太守孟嬌陽之女孟婉兒,見過離郡太守大人!”
“孟婉兒?”洛川沒有讓戰馬止步的意思,於是整支隊伍便繼續向前,迫得那孟婉兒身後十數名金甲護衛忍不住的後退,唯有孟婉兒一人死握韁繩,極力控制著胯下不住擰身擺頭的良馬,沒有後退一步!
洛川一直控制戰馬緩緩行至孟婉兒身前一丈,到了戰馬頭顱相抵的位置,才一勒韁繩讓其停下,“我在中京城時,曾聽人說起過一個擅長寫詩的孟婉兒,只是不知道竟是永昌郡太守的女兒。”
那孟婉兒沒有掀開面甲,也沒有挪動戰馬,就那樣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這天下間太守大人不知道的小事想必還有很多。”
“還真的是你,”洛川看一眼孟婉兒身後十數個即便戴著面甲都不敢直面自己的金甲護衛,臉上笑容漸去,“我知道廣郡和安陽郡的太守今日大概也會抵達興城,孟嬌陽既然讓你來這裡迎我,那他本人又去迎了誰家?”
孟婉兒仍舊是那副模樣,只是聲音裡也多了三分冷意,“父親此時仍在暑宮,作為地主,應當還在接待四大宗門的仙師。”
“那去雲家和晏家那邊去迎的是你其他姐妹?”洛川依舊不依不饒。
孟婉兒依舊回答,“去迎廣郡和安陽郡兩位太守的,是婉兒的兩位兄長。”
洛川嗤笑一聲看向孟婉兒同樣冷聲道,“孟嘯天如今......可還安好?!”
孟婉兒一滯,面甲之下看向洛川的雙眼再不能像先前一般平靜,握著韁繩的嬌嫩雙手上竟現青筋,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仍是淡漠道,“家祖父一切安好,有勞太守大人掛念!”
“知道我掛念著他就好,”洛川一甩馬鞭從孟婉兒身邊走過,帶著兩百餘騎直直往前走,一眾金甲護衛只得分散開來落在道路兩旁的農田裡,給他讓路,“如果是孟嬌陽身邊那個書生一定不會選你來迎我,所以最終你能出現在這裡,十有八九是你硬求來的,而孟嬌陽能夠同意讓你來......”
他回頭去看,那孟婉兒果然也在回頭看他,不由笑道,“大概是夢想著我萬一能對你有些興趣吧......”
“你......!”孟婉兒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卻最終沒有將剩餘的話說出口,她費力的調轉馬頭,撥開身邊眾騎驅馬趕到洛川身邊時已經稍稍平復了心情,她駕馭良馬擠到洛川身畔,思齊見狀便給她讓了讓,她又稍稍落後了洛川一個馬頭,儘量平靜的道,“父親已在暑宮宴客殿備下酒席,為雅水之盟諸位太守大人接風洗塵。”
洛川全不回應,只是回頭看著她,仍舊說著先前的話題,“我在中京城聽人說起你時,都說是個會寫詩的美人,怎麼如今相見,都不願掀開面甲以真面目示人?”
孟婉兒淡淡道,“婉兒相貌奇醜,自小便少見外人,所謂美人一事只是謠傳罷了。”
洛川哈哈大笑,“婉兒啊婉兒,你若如此,寫出來的便也只是些風花雪月春去秋來罷了,我聽人說,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大概遇到了我,你才真的有可能寫出傳頌千古的佳句來吧!”
孟婉兒怔怔的看著眼前氣象雄偉的年輕男人,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