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魯縣令先讓隨從去廚房吩咐,而後低聲道,“太子的臉色沒有昨日好,該不會是這床睡著不舒服吧?若是的話,我這升官是無望了,連個床都不能讓太子滿意,還能做什麼!”
韓縣丞:“……”
“完了完了。”魯縣令連連哀嘆。
等楚音起來時,正好飯菜也端來了。
陸景辰向二人行一禮,坐於下首。
“大哥大嫂昨日睡得如何?”他誇道,“這縣衙的床真不錯。”
陸景灼:“嗯。”
楚音:“是。”
長兄寡言正常,怎麼大嫂講話也這般簡短?陸景辰摸不著頭腦。
過得一會,他沒話找話說:“這包子皮薄餡多,挺鮮美的,倒是做得不亞於御廚呢。”
陸景灼淡淡道:“剩下的都是你的。”
“……”
看來他們不止話少,胃口也不好。
該不會昨日吵架了?
陸景辰不敢再吭聲,低頭吃包子。
差點被撐到。
東凌在旁看著,也跟陸景辰一個感覺,這兩人大抵是鬧得不快了。
從縣衙到農田不算近,故而三人稍作歇息,便坐轎子前往。
農戶們聽聞太子與太子妃,晉王駕到,好些都是全家出動,根本沒有一戶出一人,黑壓壓站了一片。
魯縣令為防止意外,令所有衙役捕快維持秩序,將農戶們都攔在一邊。
陸景灼三人到路口便下了轎子。
秋收剛結束,還未種植作物的田地在周圍茂密樹林的襯托下尤顯空闊,但土都翻好了,也施入了肥,空氣中有種難言的奇怪味道。
楚音當然不適應,只盡力忍住。
魯縣令命農戶們跪下行禮。
農戶們並不懷疑這三位的身份,不說這舉手抬足間的氣勢,光是謫仙般的容貌都不似常人,不過於他們來說,再出色的人看一眼便罷了,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他們一個個都盯著正中間的太子,仔細聽他頒佈條令。
易簡今日沒有缺席,也豎起耳朵。
聽到陸景灼說,但凡今年種植芝麻,豌豆,豇豆等作物一律蠲免田賦時,農戶們發出了一陣聲響,後來又聽到朝廷會組織收購芝麻,運到南方換米糧時,他們的聲音就更大了。
魯縣令見狀咳嗽一聲。
那邊立時又變得安靜。
楚音心想,魯縣令應是個狠人,農戶們懼怕。
她能看出,陸景灼自然也沒有疏漏,目光落在魯縣令身上:“你不必留下,先回衙門吧。”
魯縣令一驚,忙撩官袍跪下:“殿下,可是臣做錯什麼?”
他在,農戶們輕易不敢發話,陸景灼淡淡道:“農事由易郎中主管,你是一縣之長,當也是日理萬機,不如回去處理下被積壓的案子。”
太子怎麼知道他手頭積壓了案子?魯縣令渾身一抖:“是,是,臣領命。”站起時腿一軟,險些摔倒。
有些膽子大的農戶就笑出了聲。
魯縣令敢怒不敢言,低頭走回縣衙。
農戶們感覺到了太子的誠意,有人試著詢問:“殿下,那些作物我們很少種植,若種不好,怎麼辦?”邊說邊看易簡,“易大人說能行,可易大人也是官,真的懂種地嗎?”
當著易簡的面質疑他,可見易簡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任何官威。
楚音好笑,正因為如此,公爹才會派陸景灼來督察吧?
不過易簡早前也是主簿,並非農戶,他到底要如何自證?
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