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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忽然想到髙綸好像是沒有孩子的,他娶得兩任妻子,都還沒有生下孩子就去世了,至於病因,她左思右想,好像也不記得有確實的緣由,倒是曾一度傳出他克妻的傳聞,但因他的家世,想與榮安伯府聯姻的仍是大有人在。
見袁氏一直不曾正面回答,王夫人笑道:“我知這事兒是為難了些,不過與你提一提罷了,也是想親上加親。不瞞您說,我那侄兒對陳老爺一直都很尊敬,經常在老爺面前,左一句陳大人,右一句陳大人的。”
這句話就很有深意了,袁氏眉開眼笑:“老爺也是經常稱讚王公子的……但大嫂這事兒,我恐怕不能做主,還得去問問母親。”
王夫人道:“有勞你了。”
兩人相談甚歡。
回到陳家,袁氏便是與老夫人傳達王家的意思,老夫人聽了也是吃驚不已,當時在雲縣她還擔心髙綸要呂氏做妾呢,誰料竟是伯爺夫人。不過說起來,髙綸的第二任妻子都死了好幾年了,娶妻也是常事兒,但輪到她的大兒媳婦,委實是有點兒不好接受。
那讓她在地下的大兒子情何以堪?
袁氏早知道老夫人會不同意,故而也沒有放在心上,呂氏的容貌也許是配得上伯爺夫人這稱號,奈何命不好,再說了,就是她真的嫁了,有高家兩位夫人離奇去世之前,呂氏的下場未必就會好,她而今是隻關心陳靜的終身大事。
“聽王夫人的意思,王公子是願意娶靜兒的。”
“真的嗎?”那是探花,容貌才華兼備,老夫人自然也很高興。
笑容都傳到堂外,陳懷安正當回來,一腳踏入門口,詢問道:“母親在說什麼喜事兒呢?”
怕丈夫不肯,袁氏有些不安,老夫人瞭解兒子,朝袁氏使了個眼色,示意此事要從長計議,選個適合的機會再與陳懷安提,便是說呂氏的事情打岔。
“也不叫喜事兒,倒是樁荒唐事。”老夫人道,“今兒她們去王家,你道什麼,榮安伯髙綸竟然說要娶你嫂子。”
髙綸?
陳懷安眼眸眯了眯,他自然知道在雲縣發生過什麼。
“是他親自說的嗎?”他坐下來。
“是王夫人說的。”老夫人道,“王夫人應是被榮安伯纏得沒有辦法了,才會提這件事兒。”
“王夫人還說了別的嗎?”陳懷安語氣淡淡,“榮安伯這個人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罷手的,下回你們不要去王家了。”
就因為呂氏,要與王家的聯絡都斬斷了嗎?袁氏盯著陳懷安,發現他好像對這件事兒有點過於干涉了,要是換做別人,嫁給誰也沒有關係罷,就像他們袁家的人,還有那些別的親戚,袁氏突然說不出的不滿,但在老夫人面前沒有多話,倒是與陳懷安告辭離開的時候,她笑了一笑道:“其實大嫂嫁給榮安伯也沒有什麼不好吧?”
陳懷安停下腳步。
“浮山縣的那個瞿氏不就做了孔太太嗎?我看過得也不錯,大嫂如今已經孝滿,榮安伯又很喜歡她,難道不是好事兒?女人都是需要男人疼的,我倒是可憐大嫂孤孤單單的,你說是嗎,老爺?”
夕陽落在男人的臉龐,他側臉的輪廓好像剪出來一般的英挺,袁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陳懷安淡淡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榮安伯這個人做事太過激進。”
“那除了榮安伯就可以了嗎?”袁氏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態,幾乎是咬牙的道,“我替大嫂尋一個良人總好了罷?”
男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喉結滾動了下,似乎是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他抬腳走了。
袁氏怔怔得立在那裡,有種窒息的感覺,但又好像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的難過,陳懷安到底是沒有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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