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百血騎打頭,當五千離郡輕騎帶著震顫大地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掠過離城的時候,離城守備軍計程車氣便墜入了谷底。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維繫著他們讓他們死守離城的理由破碎了。
每一個仍舊站在城頭上計程車卒心裡都有一個聲音,他們,不是在守護新太守,不是在抵擋城外叛軍以待援軍,反而,他們自己才是叛軍。
因為離郡輕騎從來都是隻屬於歷任太守一個人的軍隊,只有洛家的傳承虎符或太守本人親臨才可以調動,否則即便是加蓋了印璽的太守令旨或者哪怕離城淪陷,都絕對無法令其離開騎兵城。
這是洛家先祖定下的規矩,九百年不曾更改。
而現在,那枚於洛家而言至關重要的象徵身份的虎符,就在城外那人的手中......
離郡輕騎進入大營後不到兩個時辰,老車伕羅江便來到軍營地最中央的巨大帳篷裡找到了正在一張巨大軍用地圖前發呆的洛川。
“你見過秦敖了?”羅江大步流星的進了大帳內,開門見山的道,“離城軍方面來了一萬人,領軍的兩個都尉曾經做過我的部下,也都是性子耿直的貨,如今年齡也不小了,秦敖竟捨得將這種大功讓給他們兩個老人?”
“這才說明咱們秦將軍是真正的聰明人,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嘛,”洛川一笑,“如今我做了太守,就算把洛天語這個親叔叔和趙無忌這個幹叔叔加在一起,也沒誰比得過咱們羅裨將更得我心,秦將軍能在這個時候送了一萬精銳給你,這是多划算的一筆投資啊。”
“一萬精銳給我?”羅江一愣,隨即便有些瞭然的瞪了瞪眼睛,“你是說......?!”
洛川這才回頭衝著他點點頭,“此間事了之後,我要讓這一萬精銳隨你去甘原,江伯,我要這一萬人只聽你一個人的,你讓他們往東他們就往東,你讓他們往西,他們就往西。”
羅江咂摸了一下這其中的意味,然後皺著眉點了點頭,“但前提是,我們要先入了離城。”
“大局已定,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徹底瘋了,就有人得
乖乖把城門給我開啟,”洛川扭頭繼續去看他眼前的地圖,“麻煩的是怎麼樣從這一支聯軍中挑出一萬精銳留守離城,再把此刻駐守離城的一萬五千守備軍混編到聯軍之中,由各支隊伍帶回給他們的將軍。”
“更換守軍之事也是必然,只是留守離城的軍隊要以蒼顏、甘原和上原軍為主嗎?”羅江問道。
“不動北軍,還是以南軍為主,”洛川搖了搖頭嘆氣道,“此次北方一戰關乎離郡往後的氣數以及西南漢州生機大局,必須盡上全力,南夷之事既然還能夠拖到明年開春,反倒還有餘地,只是......洛天恩為了這一番快速定鼎離郡的佈局,將南北五軍大調本就是傷了南軍根本的,就算陸東風和洛天語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帥之才,精銳悍卒也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如今又要往南軍之中摻水,雖說只有一萬人,多少也還是冒了風險的,只求......只求這離城守備軍的戰力,能如當初離開中京城時候的那些士卒一樣,不要差得太多罷......”
羅江點一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神秘影子忽的出現在大帳之中洛川身側,隨即,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後的大帳門口處,出現了一個短衣粗服打扮工匠模樣的中年漢子,只見他手裡隨意的提著個破布袋,一臉憨厚笑容的看向洛川問道,“你就是洛天恩的兒子,洛川吧?”
洛川與身邊的影子交換一個眼神,然後緩緩轉過身,看了眼那個工匠打扮的中年漢子,然後視線便落在被那人隨意拎在手上的破布袋上,“銀匠......”
那中年漢子伸手撓了撓頭,然後笑著將手中的破布袋丟向影子,“洛天恩讓我在城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