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峰頂。
此時日頭西斜,陽光灑在山峰上下,給所有的一切渡上一層金光。
峰頂平臺,新生的巨大神像前,鍾舒夜和李牧的影子拉得老長,前者負手而立輕聲述說著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遙遠的故事,後者筆直挺立安靜傾聽,好像那些話根本不是講給他聽一般。
大風過,秋意濃。
“九百年前,天下大亂,我宗創派祖師帶領門下弟子相助始皇帝定鼎漢州,成就大鼎霸業,而後功德圓滿,羽化飛昇,祖師飛昇之前,始皇帝將素城皂山封於祖師作為封地,以彰顯其功,祖師將門下弟子一分為二,於是便有了皂山聽風閣,可......”鍾舒夜看著面前???????????????的巨大神像緩緩道,“祖師未得皂山之前他的宗門根基所在何地?門下弟子一分為二,另外一半又去了何方?”
李牧看一眼那神像,然後看向丹陽峰四下裡的斷壁殘垣,心下豁然。
“沒錯,聽風閣的創派祖師,正是丹陽峰天台宗的初代掌門,是一位生於中古末期,可以縱橫天下睥睨妖族的絕世強者,他精於符籙,擅長煉丹,行走天下,救助世人,後在丹陽峰創立靈寶道脈第一派,取名天台宗,”鍾舒夜轉過身來背對神像,俯視夕陽之下丹陽峰三座山頭上下殘破不堪的遺蹟,聲音平淡。
“天台聽風,在大鼎最初的幾百年歲月裡,聽風閣始終是作為天台宗副宗而存在的,天台宗煉丹制符,聽風閣銷往天下,那時還沒有望川一脈,更沒有蒼顏劍宗,天台聽風便是西南漢州第一大宗門,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兩宗之中,漸漸倒以聽風閣的山上名聲更響,更為外界所知,反倒天台宗變得越發神秘,隱遁於世,但無論外界如何認識,聽風閣的弟子們都很清楚,丹陽天台宗,才是靈寶道脈真正的根基所在。”
他俯視丹陽的目光中似有光芒閃爍,彷彿看到了數百年前天台宗的鼎盛繁榮,飛劍繁花,靈氣如雲,“可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三百多年前的一個夜晚,終結了......”
他指了指面前小廣場上的玄武飛舟,“天台宗那一代的掌門與一眾長老死守丹陽峰,全部戰死,四座主峰崩去其一,門下只餘半數弟子乘寶舟東去,最終逃到了皂山聽風閣,至此,天下便再沒有了天台宗,只留下一座聽風閣,如此,已有三百餘載了......”
李牧聞言一怔,看向被三座山峰包圍著的那處深谷,只覺得心底一股寒氣直衝天靈。
鍾舒夜看向李牧,臉上已經有了初見時的笑容,“李將軍,這些事情說與你聽,便是要借你之口,說與太守大人知道的,此次安南大會之時,聽風閣內部確實是有兩個聲音的,只是以我為首的一方要強過另一方,所以即便是沒有那麼多事情,最終我仍舊會成為離郡郡師,可聽???????????????風閣卻不可能在離郡身上投入所有,畢竟皂山對於許多門人弟子而言,亦是不可輕棄的宗門重地,申氏不可能守得住河內郡南部三城,則聽風閣便不能將廣郡得罪的死了,但......”
他再次看向這一片山林之中的三座大山,笑著搖頭,“不知是命運如此,還是太守大人隱約得知了些什麼,他竟真的提出將丹陽峰交予聽風閣建立下宗,如此一來,聽風閣內部原本就有的一些其它聲音便也沒有了說法,畢竟對於聽風閣而言,收回天門宗祖地,恢復天門聽風往日的榮光,或許才是所有人心底最放不下的那個執念,尤其是本就源自於天門宗的那一支門人弟子,更是如此......”
“所以,我來了,”鍾舒夜看向山下,“聽風閣......也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李牧帶來的勞工們和軍伍士卒陸續下山,要返回山腳下的臨時駐地休息,跟隨鍾舒夜而來的聽風閣弟子們則完全沒有要休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