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說醒刀醒刀的麼……”齊辰被他按得半邊臉陷進軟軟的枕頭裡,甕聲甕氣地道。
“醒刀用的是血,睡覺頂個屁用。”龍牙沒好氣地道。
齊辰的頭髮雖多,但有龍牙這種*烘乾機在,三兩下一抓就徹底幹了,只是龍牙卻依舊沒有停手,幫齊辰放鬆著精神,大概是怕齊辰最近多夢睡不好。
他治傷救人手法生疏,做起這個倒是很熟練的樣子。
齊辰原本還想多說幾句,只怪這暖黃色的燈光太容易打散人的意志,再加上龍牙揉按得他十分舒服,繃著的精神慢慢放鬆下來,很快呼吸便變得安穩而綿長起來。
只是在徹底陷入沉眠之前,他隱約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不過那時候的他,已經分辨不出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了……
齊辰被孟琛那邊的電話叫起來的時候,才剛六點,因為下了一夜雨的緣故,剛回暖的天在清早依舊泛著涼意。
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龍牙靠著床頭,倚坐在他旁邊,手裡拿著老舊的書,看著這一頁的時候,瘦長的手指間還鬆鬆夾著下一頁。
待齊辰從床上爬坐起來的時候,他正好看完最後一頁合上了書,而後一如既往嫌棄地撩起眼皮看了齊辰一眼,道:“別發痴了,起來理理你那一頭雞窩,趕著給誰孵蛋去呢……”
結婚的日子總是從睜眼起就開始手忙腳亂。新郎忙,伴郎自然也跑不掉。
即便都是司儀交代排演過的事情,真正操作起來,還是會狀況百出。好在孟琛本人也好,齊辰徐良他們也好,甚至包括新娘那邊,大多都是心寬的人,所以雖然流程走得磕磕絆絆,不算完美,但眾人的心情都沒有被那些小瑕疵影響。
從清早一直忙到中午,總算到了最後輪桌敬酒的環節。一直沒顧得上吃幾口東西的齊辰被龍牙拽到桌邊,先填了點吃的墊著肚子,才端著酒杯和徐良一起跟著新郎新娘去敬酒。
龍牙說過,齊辰是個一杯倒的酒量。其實這話略微誇張了點,只喝一杯還是不會倒的,但是再多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在這之前,齊辰自己並不擔心敬酒的環節,因為徐良的酒量相當好,很難被放倒,只要他頂著,齊辰在旁邊意思意思就夠了,自然不用擔心會被灌醉。
可真正到了敬酒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因為他忘了一件事——孟琛這人自來熟得很,上學的時候從上到下,隨便哪個年級都能揪出一個團的熟人,更別說自己班上的同學了。畢業多少年了,他都還和各路同學保持著密切的聯絡。婚禮自然少不了請他們吃飯。
孟琛他爸媽跟他幾乎一個性格,這種熱鬧的場合恨不得把所有關係還不錯的人都叫上,孟琛這邊,光同學朋友就佔了四桌,還是篩了又篩的結果。
而孟琛和齊辰是從小一塊兒長到大的,一直同班到高中畢業,大學還同校。所以孟琛的同學,也幾乎都是齊辰的同學。
齊辰這人的性格一向比較淡,卻並不冷漠,他跟那些同學聯絡得沒有孟琛那麼頻繁,但並不代表真的不熟,相反,當年的那些同學都跟他關係不錯。
這在平時是好事,但在敬酒的時候,就有些糟糕了。
那四桌同學因為彼此太過熟悉,又都年輕,喜歡鬧。當然不可能像其他桌的人那麼規矩,喝杯酒拿了紅包就算可以了。他們不起鬨是不會放新郎新娘走的,孟琛被他們鬧得差點把一整瓶紅酒吹下去。
好不容易放過孟琛,炮火又轉到了齊辰身上。
他平日裡穿衣服休閒舒適為主,很少穿得特別正式。此時難得穿起了正裝,合體的襯衫西服顯得他長身玉立,高瘦清俊,斯文氣更重了。
桌上的男同學便起鬨說“滿場的女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