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星河燦爛,拂面而來的是帶著溼熱的風,兩人坐得近,她的手肘輕輕地抵在他的手臂上。
“鬱總有沒有告訴你他的計劃和安排?”
“哦,他告訴我了。”
貝耳朵的心加速了一拍:“你有沒有立刻表態,說不行?”
只是幾秒鐘,但在貝耳朵耳畔像是一個世紀的迴圈,她聽到了葉抒微說:“沒有。”
“為什麼?”貝耳朵說,“這不像你。”
“我是怎麼樣的?”他回過頭,垂眸看她,“貝耳朵,你瞭解嗎?”
“你是絕對不會被人控制的,你不喜歡有人干涉你的生活,你不會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她說,“所以,我猜你不太會願意讓越來越多的人誤認為我是你女朋友。”
“我的確不願意。”不願意“誤”認,不願意這件事的性質是單純的交易。
貝耳朵聽到他的答案,眼神連同心情頃刻黯淡到底。
果真如此,他不願意讓她再有過多的機會出現在他生活中。
這短暫的情動,只是她單方面的感觸。
於是,她善解人意地扯了一個微澀的笑:“那個,我也不願意老這樣裝模作樣的,本來小範圍內的網路炒作也就算了,現在連路人都知道了,壓力很大。”
“你不想賺錢了?不為朋友了?”聽出她的退意,葉抒微的聲音越發平常。
“賺錢,當然想,不過如果這錢不容易賺的話,我會放棄。朋友,當然要兩肋插刀,不過如果和我的原則有矛盾,我會猶豫。”貝耳朵說是如此,心想的是,重點是你不願意。
“你已經拒絕了你朋友?”
貝耳朵搖了搖頭:“還沒有,她給我了三天時間。”
只是現在心裡有了決定,既然葉抒微這麼直接地說不願意,她還抱有什麼幻想?沉浸在假想中只會越來越可悲,和他在一起,最終獨自陷入泥沼,難以自控,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他對她有一點感覺,她都不會選擇立刻放棄,但如果連那“一點”都沒有,她沒有勇氣繼續。
像是有一隻手按住了讓時間流逝的秒針,一切靜止得突兀。
連風的聲音都聽不到,好似置身無人島嶼,心裡話只有天地聽得到。
直到一個不真實的聲音重現耳畔。
“其實這錢沒有你想象中的難賺,你也可以繼續幫助朋友。”
貝耳朵的眼前驟然一黑,又忽的亮起來,她完全沒有準備,整個人被迫往後倒,幸好及時用手肘撐在地面。
葉抒微……他竟然探過手臂,按在了她的另一側,身體很熟練地前傾,覆蓋了她眼前的全部星光。
當然只是一會,貝耳朵找到了眼前的光源——他的黑眸。
“什麼意思?”她現在的姿勢很尷尬,頭往後仰,下巴微微抬高,露出脖頸和胸口的曲線,垂下眼睫,可以看清楚他下頦以及喉結的線條,無一不是優雅凜冽。
“哦。”葉抒微在她的上方,聲線低如某種樂器的弦,隱隱透出個人情緒,“我指的是,適當的演戲而已,難度不高,嗯?”
“可你不是不願意嗎?”
“聽清楚,我說的不願意是什麼。”她呼吸間,一切的曲線浮動盡入他眼底,他一邊安靜瀏覽,一邊說,“我不會被人控制,我不允許不相干的人打擾我的生活,我不做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想結果僅僅是越來越多的人誤以為我們是一對。”
他加重了“誤以為”三個的語氣。
話音落下,他剋制目光,重新看她的臉:“這樣懂了嗎?”
貝耳朵被繞暈了:“所以……你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鐵門被嘩啦地扯開,一陣嬉笑聲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