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守府宮中的寂靜更勝往昔。
宮廷內外的血色已經清理的七七八八,宮牆內外的護衛和侍者卻明顯少了太多,哪怕他們一個個忙碌得好像陀螺,也不能讓這府宮看起來更有人氣。
大殿之中新任太守與六大重臣商議要事到了後面便讓高士賢出來,只留下千雪和年輕女道在內,他就只好守在門口等候隨時召喚,除了一些侍者不時要小跑過來壓低了聲音詢問些事情,就沒有太多的動作。
他看似平靜的立在那裡,腦子裡卻在飛快的回想著這一天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細節,思緒萬千,忽的又有一人靠近到他身邊,他回頭去看,卻是曹滿。
只見曹滿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之後,才用只有高士賢能夠聽到的聲音道,“義父,有件緊要的事情和您說。”
高士賢看一眼大殿之中仍舊明亮的燈火,往大殿一側的方向歪了歪頭,兩人便默契的走到僻靜的角落裡,“有什麼事快說,今夜義父只會跟在太守大人身邊寸步不離,時間不多。”
曹滿再次看了看四周後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取出一封染血的信遞了過來,“義父,這是白日裡......曹士清死前交給我的信,說一定要親手交給太守大人,您看......”
高士賢神情一正,接過信封反覆看了幾遍問道,“你可看過這信裡內容?”
曹滿連忙搖頭,“絕對沒有!”
高士賢看了他一眼後點了點頭,長長的指甲一扣,在曹滿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將信封開啟了,他取出信來飛快的看了一遍,然後就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引火將那信燒了!!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封信,明白了嗎?”高士賢全無所謂的將完全燒燬的信紙灰燼丟到一邊,任由它隨風而散,他斜了曹滿一眼後道,“還有,白日裡有可能看見或者聽到你拿了這封信的人......你告訴我。”
曹滿額頭之上冷汗直冒,連忙點頭說了些什麼,然後才在高士賢的安撫下離開。
高士賢則全無所謂的返回大殿之前,面無表情的繼續守在那裡。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到夜色已深,一行六大重臣才在血騎的護衛下離開太守府宮。
洛川叫高士賢送了些吃的來,與千雪和年輕女道兩人就坐在太守府宮大殿前寬寬的臺階上吃起來。
“當初我在中京城,小小的院子就裝下了我全部的童年,院牆外的,是好像一輩子都逛不完的人族第一大城,院牆裡的,就是家,”洛川一邊嚼著個格外有韌性的餅,一邊看著面前空曠的府宮前宮廣場,心裡想著,在這地方踢足球的話,那感覺大概不錯,“如今回了離城,整個離郡都成了思齊想要的那個大大的家,我卻覺得這離城,這太守府宮,反倒不如中京城那個小小的院落更讓人安心,這裡的府宮城牆高聳,離城的城牆厚重,守軍過萬,四方六軍三十萬,仍是如此。”
年輕女道安安靜靜的吃著東西,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千雪卻接過話題笑道,“如果我沒有去中京城,你如今也仍在那裡,還會覺得那個小小的院子足夠安全麼?”
“當然,”洛川昂了昂下巴道,“如果我成了新皇登位以後唯一一個沒有離開中京城的質子,那個小皇帝還不得給我封個正兒八經的好聽的官職?說不定還得給我介紹個年輕的公主,招我當個駙馬爺,”他的話沒把兩個女人逗笑,自己反倒笑得前仰後合,等到笑夠了,他才抬頭望向北方,“中京城,那是個恐怕兵臨城下城裡人也仍舊可以該幹嘛幹嘛的地方,九百年的時間早就讓那裡的人忘了什麼叫戰爭了。”
“今日,只看那幾個重臣的反應我覺得你就該再在離城待上幾天,治理一整個離郡可和治理區區一個蒼顏不同,很多事情你不給出明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