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勢視而不見,任由各級軍官各自為戰,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凝視著遠方江面之上的黑暗,喃喃自語,“如今永昌孟氏已然完了,西南漢州唯一能夠與廣郡對抗的唯有離郡,離廣之間圍繞安陵已有仇怨,如今離郡太守自家與南夷對上,一場大戰根本難免,廣郡不趁勢做些什麼,反倒盯上了我們這支水軍......真的是怕我安陽郡這支水軍會成了廣郡水師縱橫漢江雅水之上的阻礙?”
“雲百樓取了興城,就是不願讓離郡擁有雅水之上的港口,可......”他眼神都有了些呆滯,“可我們這支水軍,本也對廣郡水師造不成太大的威脅啊,他又怎能知道外公如何想得呢......?”
“絕無可能......”晏拙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那是先前電光火石間隱約被他抓住,又溜走了的念頭,“那麼,他針對我們這支水軍,就只是針對我安陽郡的,唯一的一支水軍,”他目光明亮,又冰寒,盯著遠處黑暗江面之上的那座最為高大的樓船,心臟狂跳,睫毛都有些顫抖,“他不是要趁著離郡與南夷開戰而對離郡做些什麼,而是趁著離郡與南夷開戰,而對我安陽郡做些什麼!!”
晏拙身邊,年輕人聽得不由長大了嘴巴,“他,雲百樓......”
“不是古城,”晏拙忽的看向天際,原本黑漆漆的天空,忽的燃起赤紅色的星星點點的火光,映襯在他的眼睛裡,照射出有些絕望的顏色,“那就定是梅州城,或者......楚城......!!!”
年輕人順著晏拙的目光抬頭去看,天空中的點點火光越來越近,最終化作流星火雨,朝著古城港口落下來,好似末日臨頭,“是......是火焰符籙!哪裡來得這麼多修士?!!”
年輕人一把握住晏拙的胳膊用力的拉拽了一下,“大兄,怎麼辦,怎麼辦?!”
晏拙頹然搖頭,口中卻是木然下令道,“戰船靠岸,船尾軍陣解散,飛劍防範飛劍破壞船身,武者防範巨石擊碎船體,徵調港內民夫上船與士卒一同救火,一個字,拖,拖到安城援軍到來,我為各船指揮請功。”
年輕人“噯”了一聲轉身就跑。
唯有晏拙一人仍舊憑欄而立,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口中呢喃,“雲百樓......”他扭頭向後,看向比古城更加遙遠的南方,“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