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
今年的鄉試確實多變故。
還是那句話。
所有考生,基本在經歷同樣的變故。
當然,蔡豐嵐還有同一排的考生,都是最倒黴的。
可是鄉試結束了。
貢院那邊已經鎖門,不管發生了什麼,裡面的閱卷官都不會在乎。
他們要盡力批改試卷,要在八月三十這天出成績。
三千多人的鄉試,要在八天內謄抄,封名,閱卷,選出最好的七十人,隨後再進行排名。
無數考官從白日到黑夜,每日每夜地閱卷。
第一批,卷面有汙點的,直接廢掉。
第二批,大致看一遍有沒有犯忌諱的,也給過掉。
的好壞。
也有人道:“不怪我們只喜歡看初場的試卷,這麼多文章,誰看的過來。”
時間緊張,任務繁瑣。
可即使這樣,評選文章的優劣,也要慎重。
鄉試,關乎太多學子們的前途。
他們手裡並非試卷,而是學生,乃至學生家族的命運。
出了考場的鄉試考生們,大家都在家中休養。
還有人在互相打聽對手的情況。
能被賈昊,趙雲天家裡稱作對手的,自然是紀元。
他們也好,他們家裡也好,自知比不上紀元的文章,可心裡還覺得,紀元或許只是文章寫的好。
再者,今年情況多變,紀元十四歲的年紀,扛得住那麼大的壓力嗎?
賈昊家道:“今年又是延長考試時間,又是天氣突變,我就不信他能撐得住。”
趙雲天家則在高興:“真的?!紀元出了考場,就去了醫館?!”
“他們還開了發熱症狀的藥?”
“是好事啊!”
也是,紀元年紀小,風一吹,肯定病了。
同考場多少比他年紀大的人,都病得不行,年紀小的人更扛不住。
趙家小廝倒是訊息靈通,小聲道:“紀元身體好像不弱,他去年那會還拿了蹴鞠的冠軍呢。”
怎麼可能!
現在哪有書生身體不弱的。
紀元還真能是個全才嗎。
此刻的紀元已經回了棲巖寺,他跟白和尚,還有李錦家的小廝本來要照顧生病的蔡豐嵐。
不過現在已經被周家人接手了。
周家對蔡豐嵐這次的科舉心裡有數,但他家早就商議好蔡豐嵐科舉不中也要接親的事,故而事事做得體面,生病這事也是自家人照顧的。
周小芷也來過兩趟,可越是這樣,蔡豐嵐就越難受。
但這種情緒,也只能自己消化。
科舉的殘酷,並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整個建孟府的書生們,都在等待今年鄉試結果。
再殘酷的命運,遲早都要面對。
考過最好,考不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
紀元手裡的畫筆一直沒停。
他畫畫既是為了靜心,也是為了約定。
不管他考得如何,成績出來後,都要回鄉一趟的。
至少要拿個結果給房老夫子。
還有趙夫子的身體,他一直放心不下。
要說紀元的壓力如何?
他身上的壓力也很大。
甚至並非李錦家人期待,又或者蔡豐嵐未來姻親的看重。
也不是白和尚所在寺廟的香火,是否還能旺盛的那種盼望。
他的壓力在府學優待。
無論是直接內定他去第一堂,還是給了他別人求之不得的廩生身份。
又或者學究們當眾說私下有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