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殷茂在路過的時候,偷偷指了指府學的方向。
府學方向?
學政?
那也不至於啊。
學政不是這樣的性子,而且這事瞞得了其他人,其實瞞不過這些長官們。
他們稍微猜猜就知道,能讓殷掌印兒子幫忙賣畫的,就那幾個人。
紀元也確實只是稍微遮掩,畢竟好好的事,不能弄的像做賊一般。
半遮半掩是最好的。
問出來也是光明正大,不問就不知道。
大概就是,你不問,我不說,你一問,我驚訝。
進退都有度。
殷茂急匆匆跟著走,又跟府學相關,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京城來的官員,也聽說這件事了?
也就這個可能了。
晚上,他們一行人去北市吃了頓飯,可殷茂那邊還是沒有訊息,連殷博士都不在家。
這樣一來,大家也不好在博士家待著,乾脆去了蹴鞠場。
如今建孟府的蹴鞠場基本都有人。
雖說武營,劉軍那幾個主力走了,可還是有不少優秀的球員。
那些球員見紀元來了,招呼道:“來啊,一起踢球。”
錢飛李廷也綁起袖子去玩,他們正榮縣也有蹴鞠場!他們也會。
再加上白和尚,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
而此刻的北市另一家酒樓雅間裡,殷茂正站在老爹身後,看著京城的長官,還有府學長官們欣賞紀元的畫作。
今年的監臨官朱吉勝朱大人,微微點頭:“不錯,這筆法確實上乘,重要的靈氣十足。”
“現在拍賣到多少了?”
殷茂答:“一千二百兩。”
“果然是你們這解元所做?”朱大人笑著問道。
跟紀元猜測得差不多,大家稍微猜一下,就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了。
殷茂斟酌片刻,估計是怕對方覺得紀元愛財,故而解釋道:“他應該是為了籌集明年會試的銀錢。”
“還有就是,他不想靠自己的名氣賣畫,故而用了化名。”
這兩個解釋都很合理,而且不強出風頭,從哪都挑不出錯。
監臨官朱大人微微點頭,對學政道:“你們建孟府,果然出了個好學生。”
誰料學政沒吭聲,被手下提醒才反應過來,笑著回話之後,又看看右訓導,再問殷掌印的兒子:“紀元跟烏堂先生,是什麼關係?”
烏堂先生?
這是誰?
監臨官朱大人並不認識,右訓導上前解釋,說是二十多年前一個極好的畫師,只留下幾幅作品,就再也沒見過了。
說著,學政讓人把家裡烏堂先生的畫作拿過來,就是那幅《江南雲木圖》。
右訓導頓時來了精神,他們學政平時摳門得狠,根本不讓人看啊。
沒想到竟然有這個機會。
右訓導想了想,說道:“紀元剛來府學的時候,就模仿過《江南雲木圖》,下官當時以為,他聰明伶俐會模仿,沒想到竟然得了烏堂先生的精髓。”
朱大人聽說這位畫師如此傳奇,心裡也帶了好奇,等《江南雲木圖》一拿過來,老家浙江的朱大人忍不住道:“這,這確實是江南風光啊。”
別說朱大人,殷掌印跟殷茂也看出來,他們都是江南人,自然能看的出來。
朱大人方才就聽出殷茂的口音,此刻聽說是同鄉,還順便問了他們是哪裡人。
一來二去,這關係更近了。
此刻,一幅《江南雲木圖》,跟一幅《科舉百態圖》放在一起,只覺得畫工相似,技法相似。
唯獨不同的是,一個是江南的南派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