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最低也是秀才的功名,大家都是一樣的,自然也不怕什麼。
蔡豐嵐皺著眉,紀元同樣嘆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啊。
白和尚倒是無所謂,他只是好奇紀元會怎麼做。
若今日不能就此打住。
以後正榮縣的學生見一次,就會被笑話一次。
只看正榮縣李勳的臉色,這明顯是常態。
紀元看著湖水,看著落日,開口道:“把酒送春春不語。”
原本熱鬧的眾人看了過來。
紀元要作詩?
開什麼玩笑,方才他在正廳唸的賦得體簡直堪稱打油詩,此刻作詩,難道就成?
不過這開始的一句,倒是有些意思。
只聽紀元開口道:“有紙筆嗎?”
自然是有的。
還有人現場比書畫呢,怎麼會沒有紙筆。
紀元接過來,抬手寫了第一句。
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尖尖荷。
折取一枝入城去,使人知道已春盡。
春來誰作韶華主,春去諸芳芳猶開。
夢醒忽驚身是客,一湖蓮花伴船歸。
紀元頗有些緊張情緒,這是他頭一次自己寫詩,雖說昨日臨時抱佛腳,但也確實沾染寫詩書習性。
最後在詩後落筆,化遠三十四年夏,紀元。
夏日寫的是春日詩?
眾人圍上來,仔細一讀發現,這並非春日詩。
而是正兒八經的盛夏詩。
甚至是有時間跨度的詩。
詩的第一句就在送春,春天卻並不在意。
黃昏的時候已經看到湖面尖尖的荷花,摘了一朵進到城內,這時看到未開荷花的眾人才知道,原來春天已經過去了。
春天裡百花爭妍,誰才是韶華的主人?
誰都不是,因為春天過了,花還在繼續開。
睡醒之後忽然發現自己也並非這裡的主人,跟著身邊盛開的蓮花一起回家。
生員們在這爭來爭去又有什麼意思。
誰也不是春日韶華的主人。
春日還會來,春日的花開敗了,夏日還有花繼續開。
爭一時的豔麗,又有什麼用呢。
你我不都是這裡的客人,總有一日,都有回去的。
這詩沒有寫夏,卻是盛夏的場景。
沒有寫人,卻是人的處境。
紀元放下筆,見眾人沉默無聲,還以為自己又寫了打油詩。
要說格律意境,自有許多不足。
可用在如今的場合,意境偏偏合適。
還有一層意思是,春天都過去了,還真爭論誰才是最好看的那個,不覺得沒意思嗎,總有更好看的存在。
當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還要爭論不休嗎,到現在還要提起,難道就有意思了?
這指的當然是李耀眾的事。
紀元想了想,在最後寫下題目。
《無題》。
確實沒有題目,糊弄過去完事。
“春來誰作韶華主,春去諸芳芳猶開。”
“寫得好啊。”
“我還是更喜歡這句,夢醒忽驚身是客,你我不都是府城的客人嗎。”
“想家了,我們初夏過來,如今盛夏,也是到歸家的時候。”
原本熱鬧的宴會,因為這首詩變得安靜下來。
不少人也沒玩樂的心思。
是啊,此刻都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
實際上呢?
實際上明年還有童試,還有童試宴。
不僅如此,馬上還有鄉試,府學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