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出生二十天的時候,因為黃疸,你被留在了醫院裡,你姥姥和爸爸先接了你媽媽回家,那天我們本來要去幫忙的,可是你爸爸說他自己可以,讓我們等你滿月回家了再去,就在你爸爸媽媽回家的那一夜…家裡發生了大火,你…他們試圖逃生,可門窗都被封死,他們錯過了最佳的逃離時間……你爸爸…他……他…撐著最後一口氣給我打了電話……”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張寄禮再回想的時候,也是泣不成聲,當時電話裡向韋暄的聲音已經非常虛弱,非常絕望,他跟老婆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火燃燒自己的身體,醫院裡還有未滿月的孩子,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向暖的眼淚更加肆意了!
“他說把你託付給我們,讓我們一定一定要照顧好你,他不求別的,只要你平安長大,我不…不甘啊,想讓他們再堅持堅持,等等救援,可他說第一時間就已經打了救援,但消防車一直遲遲未到,說…他……他…他說現在他的腿已經在燃燒了,嗚嗚嗚……你爸爸媽媽,他…他們是被活活燒死的,太殘忍了,太不是人了嗚嗚嗚……”
說起那一夜的這個電話,張寄禮哭的像個孩子似的,就好像向韋暄夫婦是活活在他眼前被燒死一樣,這些年每每想起這個電話,張寄禮的眼眶都會溼潤。
“來不及,我們什麼都來不及……嗚嗚嗚嗚…你爸爸很明確的說,讓我們留心程牧,他能想到最大嫌疑人就是程牧,因為你爸媽死後,他是最大受益人。”
“有…有找到證據嗎?”
向暖的聲音都嘶啞了,眼淚如洪水一般氾濫。
“我跟你周叔趕到你家時,火…火是真的大啊!
你周叔是老警察了比我冷靜,第一時間用警察的身份,調取了周邊和沿路監控錄影,影片裡非常明確,放火的人就是程牧夫婦,第二天我們就提交了證據,申請抓捕程牧夫婦二人,但是直到下午,隊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已經被燒的房子也被人看守了起來,我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催了好幾次都無果,……突然…隊裡突然通知我跟你周叔,說我們被人投訴,暫時放假,讓我們立刻離隊。”
聽到張寄禮說他們從監控裡看見了放火的人就是程牧夫婦,向暖哭紅的眼裡滿是憤恨,在程家忍受了那麼多年,不管他們怎麼對自己,總念著他們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從不敢由著自己的性子,沒想到自己不僅叫了仇人二十年爸媽,還被他們欺騙了二十年,向暖從沒像這一刻這般挫敗!
“可是我們一離開局裡,就被人跟蹤了,之後我們便帶著你開始了逃亡,但是你一個柔軟的奶娃娃,我們兩個大男人連餵奶都不會,更何況是帶著逃亡,那段日子,不僅僅是我們焦頭難額,你也跟著我們一起遭罪,沒辦法,我們商量再三製造了一場假死,讓程牧以為我們死了好放鬆警惕,那一次你周叔的腿受了傷來,以至於他成了瘸子。
假死之後,是我親自把你送到的程家門口,然後匿名發了一段你爸爸給我打的電話錄音,讓程牧知道,你爸爸在彌留之際有留過證據,以這個為由,讓他收養你,確保你生命無憂,向暖,我跟你周叔真的是沒辦法了才把你送到程家的,因為只有你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並且我們也跟他保證,只要你無恙,這些證據將一輩子都不會浮出水面。
因為你周叔有老婆孩子,所以也為了他們的安全,我把錢全部給了他們,讓他們去國外,再每個月給程牧一個訊息,這些訊息都是他們放火那一夜的犯罪線索,而我則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悄悄去看你,確保你還活著。
因為不知道我們是誰,所以程牧一直在讓人尋找。”
“那你們為什麼現在又要找我?”
張寄禮的眼淚更洶湧了,他雙手捂臉,似乎不願意面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