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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叫!”喬琛回頭狠狠地說。
“喬喬琛。”楚楚戰戰兢兢地改叫他的名字,問他:“你怎麼在這。”
“順路。”喬琛目光不自在地斜向一邊。
宿舍區並不在校門和教學樓的必經路上,什麼樣的路能順到這裡來?
“順路接我?”
“才不是!”
喬琛不自然地咳了聲:“就是剛剛去食堂吃了個早飯,路過這裡而已!”
然而他還沒說完,楚楚已經收掉了自己的傘,然後鑽進了他的大黑傘裡,抬起頭來羞澀地衝他笑:“手不方便,你可不可以帶我走?”
他皺著眉頭,垂首,看見她笑時虎虎的小兔牙。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變得無比緩慢,雨滴拍打樹葉,路畔青青的草地,偶爾傳來的一聲蛙鳴他的世界靜了許多,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就像秋日裡潮溼的空氣,雖夾雜著黴腐的氣息,但卻是生命必須汲取的氧氣,他無可遁逃。
恍然回想起陸川那天的話。
“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因為他是她的兄長,血脈相連?
還是僅僅出於愧疚?
誰知道呢?
喬琛不願再去多想,他終於還是甕聲甕氣地說道:“走吧。”
傘翼很大,他走在前面,楚楚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不過楚楚走路比較慢,而喬琛卻是習慣性地邁著大步子,走了兩步就把她給甩在了傘簷外。
他注意到人沒跟上來,只能又退回去重新給她撐傘,嫌棄地說:“你就不能走快點?”
楚楚連連點頭,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然而,她還是走得慢。
喬琛沒辦法了,只能順著她的節奏,信步悠哉地踱著步子。他從來沒給別人撐過傘,也不大會照顧女生,所以也只顧著自己,一路走過來,楚楚半邊衣裳都淋溼了,而喬大爺渾然不覺。
忽而,他感覺到自己衣袖被抓了一下,下意識地垂眸,看到她伸出肉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幹嘛!”
楚楚不大好意思地紅了臉,跟抓了燙手山芋似的,連忙放開了他。
喬琛並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忽而感覺到自己的袖子彷彿又被拉起來了。
這一回,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掙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任由她牽著往前走。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慢慢行走在滂沱的大雨中,黑色的傘面不動聲色地朝著她的方向傾斜了很多。
弄死誰
陸川總有自己的規矩, 其實楚楚也有。
她的水杯要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固定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書包兩個夾層, 外層放書,裡層放本子;文具筆袋一排拉開,每一支筆的小套子, 位置是不變的;吃飯的時候, 一口飯,一口菜
這些都是楚楚的規矩, 她不喜歡變故,也不喜歡入侵。
在班級裡,除了同桌梁芊, 還有室友們,她幾乎沒有和其他的同學有過什麼交流。在教室裡只做兩件事,學習,繪畫。
每一個班級,總有那麼一兩個與眾不同的同學,楚楚就是高三2班的與眾不同。
清晨, 她一個人坐在食堂, 低著腦袋一口一口嚼著白麵的大饅頭, 澱粉與唾液的親密結合,產生出的甜意縈繞在舌尖, 楚楚仔細地品嚐著, 每一口都吃得格外專注。
隱隱感覺到邊上有人似乎在看她, 她防備地用餘光瞥了瞥斜後方的桌子,發現那張桌上坐了四個外班的女生,總是有意無意地朝她張望,被她發現以後,她們連忙別過了頭,低聲交談起來,很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