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她怎麼了?
她完了
楚楚整個人撲倒在水槽邊,開啟水龍頭開始嘔吐,全身痙攣著,卻吐不出任何東西,她只覺得反胃,只覺得噁心,只覺得整個世界的色彩漸變成了黑白,無邊的晦暗將她籠罩,讓她窒息。
吐不出來什麼,她強壓住心頭極具上湧的噁心,手扶著水槽邊的牆壁緩緩坐了下來。眼淚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潺潺滑落。
已經好久,沒有因為心理的極度不適而引起生理的反胃,上一次,還是幾個月前的運動會開幕式,那一次她是因為緊張和恐懼。
這一次,是因為痛苦。
教室裡短短的幾分鐘彷彿過了幾個世紀,她腦子充斥的全都是群裡面討論的關於陸川作弊,可能被記過和開除的訊息,像彈幕似的在她的眼前流動。
老師問她的所有問題她都回答不上來,她只能怔怔地看著他們的嘴巴動,可是她什麼都聽不到,耳朵嗡嗡作響,好像腦子裡裝了一個風箱。
整場面試,她低著頭咬著牙,一句話沒有說,老師們不明所以面面相覷,見過緊張的,卻沒見過緊張成這樣的。
最後楚楚只說了一聲“對不起”,捂著嘴衝出了教室。
她完了。
她和陸川,都完了。
喬琛急切地拍打著衛生間門,這時候陸川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喬琛氣急敗壞地接了電話:“幹什麼!”
“剛剛怎麼掛了?”
“你還問!”喬琛背過身,手抱著後腦勺,真恨不得將腦子往牆上撞,崩潰地衝電話裡的陸川發洩:“都是你!她面試玩砸了,你滿意了!”
陸川扔了電話,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天台水泥護欄上,他回過身,手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大口地呼吸著平復心緒,心煩意亂。
沒有辦法平靜!
他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顫抖的手撥出了她的電話。
楚楚髮絲佔滿了水,凌亂地垂在額前,絕望地坐在牆角邊,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
電話響了起來,她瞥了一眼螢幕,整個身體都痛苦地抽搐了起來,顫慄著,接了電話,她用手捂住嘴,大口地嗚咽著,卻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對不起,我可能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我做不到。
……
電話那邊,同樣是沉默。
陸川背靠護欄坐在地上,聽筒裡傳來嘩嘩啦啦的流水聲,還有她無法抑制的急促呼吸聲。
她沒有說話沒有出聲,陸川也是。
電波傳達著無聲的思念,心照不宣,以沉默撫慰彼此的傷痛。
突然,陸川開口了。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楚楚驀然怔住,就連呼吸,都漸漸放緩了。
“借我說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絕如初見。
借我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她從來不曾傾聽過他的歌聲,這是第一次,他淺斟低唱著那首悠遠的歌曲,她在元旦晚會上唱的那一首。
他的聲音,真美。
低醇的嗓音夾雜著獨有的磁性,藉助電波由南到北,傳到了彼方的她的耳畔。
“借我殺死庸碌的情懷
借我縱容的悲愴與哭喊
借我怦然心動如往昔。
靜看光陰荏苒。”
那是她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敞開心扉,是她孤身披甲上場,勇敢奪回的屬於她的榮光。
“挫敗,卑微,還有狼狽,這些都留給昨天,現在我需要你勇敢起來,因為…”他微微頓了頓:“可能我也需要